59.真知即所以行,不行不足以谓之知。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60.龙场的磨难使他意识到,环境的存在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要想建功立业,首先必须尊重环境,顺应环境,任何事业都是从处理好与眼前环境的关系开始的。并且,这种顺应不是违心的、伪装的,而是调整与纠偏之后此心与环境的逐步契合。
61.这些用程朱理学包装起来的禽兽,四面竟出,前瞻后顾,追名逐利,应接不遑。记诵之广不过用来长其傲,知识之多不过用来行其恶,见闻之博不过用来肆其辩,辞章之富不过用来饰其伪。
62.知识和理论,其最终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活得更好(物质的富足,精神的享受),如果与这个初衷背道而驰,将之变为利益集团的工具、喉舌、遮羞布,致使贫富差距越拉越大,社会矛盾越积越多。这样的知识和理论,要之何用?
63.没有人因为你会背牛顿三大定律而认为你有多了不起。同理,懂得心学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让它融入你待人接物的一言一行,用人格魅力感染影响周围的人才是它真正的作用。
64.四百多年后的中华大地,那些丰臣秀吉的后代,手捧着《王文成公全集》的日本军官,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手无寸铁的炎黄子孙时,同胞们用空洞的眼神告诉世人,他们早已忘记此法的创始人就是四百年前的王阳明。
65.古代食盐就是黄金,盐商就是今天的房地产商,准入门槛很高,需持“盐引”方能向政府买盐,再运到偏远地区贩卖。“盐引”相当于《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不是所有人都能搞到的。
66.战争不是传奇,不是织田信长带着两千人就能冒雨在桶狭间砍翻今川义元的两万大军;不是《三国演义》里每当某人快不行时就“斜刺里杀出一员大将”来解围。
67.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池仲容,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不愿善终,自取灭亡,以至天要杀你,你认命吧。
68.一串铃音,漾起了悠扬的旋律,淙淙的流水声夹杂在呜咽的洞箫里,有些低沉,有些沉寂,带着些微的伤感。是怀念吗?这片炎黄的浩土之上,神话的遗迹已然湮没,女娲离去了自己的孩子,唯有五帝还挂念着留下自己的魂灵。在这片没有神的土地上,祈祷已是惘然。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争得宿命之外的幸福。
69.历来的赌徒,下注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无不是容光焕发,紧张兴奋的。曾几何时,这些山贼还未落草为寇,他们在田间辛勤劳作,所得仅能糊口,还要饱受大户的盘剥,官府的欺凌。一天,有人跑来告诉他们,放下那沉重的锄头吧,跟我上山,你就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70.当像狗一样活着都成为一种奢望时,反抗便是唯一的出路。或许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反抗意识并不那么强烈,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任何一种选择都要强于继续忍受剥削,更何况来人的说辞那么具有诱惑力和煽动性,不走何为?
71.真正的贼在专制制度中,专制制度有贼性才使贼与专制制度同生共长,滔滔不绝。既然历史的治乱兴替严丝合缝地遵循“血酬定律”,通过暴力革命夺取的政权不具备足以服众的合法性,那么你能革他的命,我为什么不能革你的命?
72.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沧海桑田,物换星移,一句话说了两千年,大小制度改了无数次,终有今日之民主共识。当民主政治在全球攻城夺池,遍地开花时,有人认为人类历史已经终结。在他们看来,自由民主制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然而,即便如此,谁也不能打包票说,人类可以坐享民主之成,从此一劳永逸。因为人性没有终结,因为任何制度都不如人性古老,但都比人性更早消亡。制度不是重点,无论独裁还是民主,抑或其他形式,皆出自人性。
73.历史发展到今天,生产力高度发达,粮食产量早已能够将全球之人免于饥荒,可仍然有人在挨饿,学者将此称之“制度性贫困”。不是资源匮乏,而是分配不公,有人宁愿将粮食倒进海里也不愿拿去给灾民纾解饥荒,为什么?因为人的优越感只有在贫富对比之中才能体现,为了保持这种快感,一部分人制订各种政策、条款,收买专家学者为其摇旗呐喊,文过饰非,越来越多的人被这种游戏规则所蛊惑,入其彀中,不能自拔,离良知越来越远,为那些人为预设的“梦想”消磨一生,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