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丽反感后爸,她觉着后爸抢走了母亲。自从后爸来了以后,天天和母亲黏在一起,害得母亲连和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母亲整个人也变了,她对于除了后爸以外的任何事都不再理会。比如小丽的学习,小丽的穿衣吃饭,小丽的心情和健康状态等等,母亲几乎都不再过问。
有时小丽想和她说句话,或者告诉她自己需要什么。母亲就会说,“等一会儿啊!”要么就是,“跟你爸说!”
但是小丽不乐意搭理后爸,她直觉后爸虚伪,装相。直觉他的笑容是假的,他的好也是不安好心的!
小丽初中二年级,学校开始补课,每天晚自习到八点。后爸去接她,骑着自行车,黑天不带手电筒。
然后问她害怕不?抓着她的胳膊搂住自己的腰,同时还要用另一只手去托住小丽的腰。小丽觉着不得劲,试图挣脱,但后爸搂得更紧。
有一次赶上下雨天,后爸抱起小丽坐在前边大梁上,让她打着伞。然后还是一只手扶车把,另一只手搂着小丽的身子,紧紧的,使小丽瑟瑟发抖。
小丽和母亲说不要后爸去接了,母亲不肯。小丽就约了几个男女同学一起走,被后爸发现了,告诉母亲。
母亲生气,骂她早恋,不要脸。小小年纪就跟小男生瞎混,不乐意好好念书干脆别念了……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挨母亲骂!
于是第二天依然是后爸接她放学,后爸依然是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挨着她,动作幅度比之前还要大……
小丽念到初三的时候,课业加重,晚上补课回来还要学到十点,十一点。后爸常常进屋给她送水果,有时就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或者站在她身后,趴在她的肩上说话,“大闺女学习的样子真带劲,老爸喜欢!”
小丽不敢动,后爸嘴里热烘烘的臭烟味熏得她好恶心。她每次都强忍着厌恶,然后假装碰掉书本,才能暂时躲开后爸的“关心”!
小丽把房门插上,不想被打扰,母亲知道后很不高兴,也根本不听小丽的解释。
“你不能这样针对你爸,他是你爸,又不是别人,你不能对他产生偏见。他自己没孩子,喜欢你,亲近你,拿你当他亲生的,这多好啊!你不能胡思乱想,如果是你亲爸,你就会自然很多了……”
小丽和母亲说不清楚,就只能靠自己加着小心。每天吃饭时看着父母的脸色,睡觉时枕头底下放着剪刀,而且任何时候只要后爸在家,就不洗澡……
有一天,后爸过生日,母亲做了一桌子菜。后爸又买了好酒,给小丽也倒了一杯。母亲高兴,没少喝,也劝着小丽喝了半杯……然后就先醉了,桌子也没收拾就去睡了。
小丽虽然没喝几口,也还是不胜酒力,晕晕乎乎地回了房间。后爸收拾了碗筷,推门进了小丽的屋子,试图要侵犯小丽。
奈何小丽没有醉倒,而是借着酒劲爆发了心底积压已久的厌恶,所以抽出枕下的剪刀和后爸撕打在一起……
后爸也是疯了,竟完全扯掉了伪善的面具……两个人碰翻了书桌,绊倒了椅子,弄了一地的纸笔。
最后,灰头土脸的后爸摔门而去,留下鼻青脸肿的小丽,靠在门边号啕大哭。握着剪刀的手掌上不知道几时被划出了血,而自己竟不觉得疼!
母亲被折腾醒了,但她没有顾及小丽的死活,而是快马加鞭地去寻找后爸……
第二天早晨,后爸沉着脸坐在饭桌前,母亲也沉着脸,逼着小丽给后爸道歉。小丽忍不了,背着书包离开家,那之后一连好几天,小丽不吃不喝,也不跟父母说话。
于是终于有一天,后爸彻底翻脸了,他要和母亲离婚,要离开这个家。小丽听见母亲苦苦哀求后爸的声音,“她从小没受过屈,她原来那爸给她惯坏了,你就多给她点时间,让她有个过程吧!”
“哼,不需要,我帮谁养闺女她不得拿我当回事!我四十多岁的人了,受这个气,我天天看她的脸色……”
后爸走了,母亲又像几年前那样,整天魂不守舍,以泪洗面。然后又开始苦苦哀求着小丽,“你就说句软乎话吧,让你爸回来,不然咱娘俩咋过啊!”
“你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但他那天喝多了,他不是故意的。他是大人,是长辈,你总得给他个面子,给他个台阶下吧!”
“我不念书了,也不用你养,你让他走吧!”
“那不行,妈一年一年岁数大了,身边需要个伴。你能在我身边待几年,我早晚不得有个人陪吗,你咋就不能理解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