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个月就生了个女娃,副厂升成了正厂,洋鬼子比厂长还牛逼,她一天骂骂咧咧,谁的大小事都管,谁给一根萝卜也要,谁给一桶油也拿。
你不知道她那时候多牛,厂长说话我们可以不听,她说话你不听你试试,马上给你穿小鞋,让你扫厕所,还必须让厕所没有一只苍蝇。
洋鬼子把厂长拿的死死的,厂长想生个自己的娃,洋鬼子不答应,她说:丫头不是你的娃呀,难道丫头就不是你的娃呀,要生也要等老娘想生了再生。
她那儿子不是她生的,是她抱养来的,是她抱养她哥的儿子,她哥在乡下,养的多养不活,就把老五送给她了。
你说老天爷有眼睛没,老天爷怎么就看不见恶人做恶,洋鬼子心不好,那么小的娃不给吃饱,厂长心好把自己的馒头塞给娃,她就睁一眼闭一眼,反正你一顿饭两馒头,你给了你饿着起。
那时候冬天冷啊,五岁的娃在门口洗球鞋,洗全家人的鞋,隔壁媳妇看不惯,就拿自己家的暖水瓶添了一壶热水让娃洗,她也装看不见,袜子裤头就让娃在门口洗,等着隔壁媳妇添热水。
隔壁媳妇忍不住就嘴里嘟囔:人坏了是真的坏,老天爷怎么看不见呢。
第二天隔壁挂在屋檐下的干辣椒就躺在厕所的尿坑里,你说不是她干的谁干的。
娃终于熬到有了工作娶了媳妇,我们都退休了,厂长比她大几岁,上班时还好,听她骂的厉害的躲在单位,退休后就没地躲了。
阿神的爸我们的厂长年轻时肝不好,是不是生气的也不知道,六十九岁那年肚子里水胀的像怀娃的婆娘。洋鬼子天天找阿神,骂阿神,让阿神把他爸领走。
阿神住的原来的旧房子么,一个大卧室一个刚放下饭桌的小客厅,他女儿在那里写作业,把他爸接上去了放哪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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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是寿数到了,病是看了,看不好的病没办法,阿神被洋鬼子整的没办法,两口子离了婚,丫头正在准备高考,就把房子留给媳妇和丫头,自己拿了积蓄就给他老子看病了。
病没看好,钱花了人走了,我们街道办工厂的退休工资低,老头子走了洋鬼子手就紧了,天天找阿神的不是。
阿神走哪里她追到那里,阿神都是租房子,她闹腾的住不成,阿神的亲爸也就是洋鬼子的哥在陈官营,那里不是拆迁了么,估计老汉心里愧疚就给了阿神一套房,阿神就把房换到咱们院子了。
洋鬼子把自己的房子给了她丫头,又追到阿神这儿,你来了安安稳稳蹲着也行么,天天找事、天天找事,说房子有她的一半,是她拉大了阿神。
我看洋鬼子在逼的紧了,阿神真成神经病呢,他那个姐也不是个东西,从小欺负阿神,现在跟上她妈动不动回来闹,姐夫人还行,行是行还是他老婆亲。
我问:阿神有正式工作没?
楼长说:有正式工作的,在白银,本来一月回来一次,洋鬼子今天液化气没了,后天米没了,没了就找你女婿么,她不病就去白银找阿神:我不能白拉他这么大。
阿神就跟人对调,谁去白银啊,没人从兰州到白银,正好他爸的战友在兰化,他就成了兰化的临时工。
你说五十多岁的男人了,活的累不累,一头老婆孩子不理他,嫌他耳朵软听他妈的话,一头被他这个妈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你说他活的像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