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长一脸严肃,说:说说这笔钱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不知道,是王主任离任转给我的。
刘科长又问:这些钱你们怎么开支?
我说: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加班加点,外出开会培训什么的,用来吃工作餐、支付交通费什么的,都是正常开支。
我接手工作时间太短,刘科长看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就不断出出进进,有一搭无一搭地,不知在忙些什么。
到了中午,并没有让我回去的意思。吃饭时间到了,刘科长说:走吧,去食堂吃饭。
我跟着来到食堂,一眼看到云岭坐在那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吱声,继续埋头吃饭。
我拿了两个蒸包、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走到座位上,眼光遍寻一遍,云岭不见了,她走了。
我的心立时跟掉进冰窖里一样,凉透了。
勉强吃了几口,我又回到了那个办公室。下午刘科长只过来一趟,只有那个科员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记录一下。
晚上到了下班的时候,刘科长说:今天到此为止,你先回家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明天我们会再找你。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泪水盈满眼眶。
一向克己奉公,清正廉洁,做梦都没想过,这一辈子会和检察机关的人打交道。
晚上回到家,我心如乱麻,没有心思吃饭,就去了云岭家里,想问个究竟。
路上,我们以前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脑中浮现。
小时候我的家境比较好,父亲在镇上工作,经常有人在我家吃饭喝酒。
我偷偷从饭桌上拿一些油炸花生米、炸鱼之类的,用干净纸包着,跟云岭一起吃,我们一面吃,一面说说笑笑一起去上学;
上了初中,我家离学校比较近,冬天天气寒冷,晩上下了晩自习,云岭就到我家住,跟我挤在一个被窝里。通常我妈都会留些饭在锅里,怕我回家饿。我们俩个一起吃,热乎的八宝粥,或者喷香的炒鸡蛋;
她第一次来例假,在我家,不知所措,我妈帮她准备卫生垫,给她洗裤子;
云岭在我家里住着很实在,吃饭、睡觉跟在自己家一样,我也拿她当姐妹一样对待,她的事情我都拿自己的事情一样去操心……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云岭家,她正在吃饭,三口人围坐,其乐融融。
见我进来,她继续吃饭,一面让座。
我忧心重重,就问她知道我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她说:大约知道一点。
我说:为什么突然查我?我刚接了这个部门的工作,不会有问题的。
她说:这个事情是刘科长负责的,具体细节我不知道啊。
我问道:我家里的一些存款收据、购物卡什么的,也都拿走了,什么时候还给我?你估计最后我的事情是什么结果?
她一面吃饭,有点心不在焉,说:我也不好说,毕竟不是我直接处理。
看着在她这里不但探不出一点眉目,甚至连点安慰也没有,顿时心灰意懒,我识趣地告辞,怏怏回家,泪水流了一脸。
如果换作是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我会怎样的焦虑、心疼呢,突然替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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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天,通知我把材料领回来,查无问题,虚惊一场。
几天后,我听说了这件事的真相:始作俑者就是云岭。
他们反贪局有办案任务,每年必须完成任务指标。恰好外市的兄弟单位出了问题,我所处的这个部门处在了风口上,他们就把我当成了目标。
云岭不但知道此事,而且她更清楚这事会针对我,我寒心的不是她在关键时刻不保我,而是她的态度让我寒心。
经过这件事,我们的关系慢慢淡了,但我宁愿相信她有公务在身,身不由己,所以情有可原。
一年后,有一件事,让我彻底看清了我在她心里的份量。
我的堂弟考进了县里的成人中专,专业选错了,想改专业。
云岭的老公是成人中专的副校长,我找到云岭,买了礼物,拜托她帮忙。
她说:我问一下吧,估计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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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三天,如石沉大海没有消息。
我决定不再问她了,打电话给一个我认识的机电系的主任,虽然我们只是泛泛之交,他二话不说就答应给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