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过年他回了无锡,丢丢和她回了沧州她父母家。
半个月的离别,两个人每天都有信息往来。
她给他拍丢丢。它已经胖成球,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戴着个红帽子,她说:“应该叫它富贵,你看一脸财主像。”
她给他拍年三十做的油焖虾:没想到你阿春姐也有这手艺吧,等回了石家庄我做给你吃。
还有某个午后她的自拍照,她坐在外甥的童车上,蹬着脚蹬子,头发烫成爆炸花,脸上有灿烂的笑。
他说:“杨沐春,我很想你。”
她说:“小屁孩,我也是。”
他想再说点什么,又没说。
回来时,他带了大大的银杏果给她,包在锡纸里放进微波慢慢烤,他耐心地剔除果芯递给她:“这个果芯有毒的,吃的时候要摘掉。”
她听话的张开嘴,夸张的咀嚼故意大声夸道:“好吃,我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奖励你都剥好。”
他就真的一个个剥开,耐心的把果芯剔了。
她买了投影仪,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各种喜剧。丢丢偶尔从桌子上窜过去,影像上就会出现巨大的黑影。她越来越爱笑,是他越来越喜欢的样子。
她在三次跳槽后,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朋友帮她庆祝,她叫上了他,语气豪迈:“想吃什么随便点!”
朋友里有问他年龄的,笑着叫他小鲜肉,又有好事者,直接挑逗地问:“介不介意姐弟恋,我追你可好?”
他脸带微笑,不知怎么对应。她一把推开朋友,大声说:“别逗我小老弟,这是我罩着的人。”
那晚他们都喝了酒,搀扶着上楼,她准备开灯时,他突然把她按在墙上。眼神明亮,他说:“杨沐春,我不喜欢你叫我小老弟、小屁孩。”
她有点慌,本想不输气势,可是他们贴的那么近,最后只能说:“你本来就比我小,小五岁呢,不叫就不叫呗。”
看着他凑的越来越近的脸,她慌乱推开他。快步走向卧室,走到门口又强作镇定对他说:“你喝多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里有黑线哦,你不许敲门烦我,有事明天说。”
第二天他如常晨练,如常做饭,如常上班,好像忘了说。她亦不提,只是心里难免失落。
到了八月,家里给她安排相亲,催她回去。
“我的房子、工作、朋友都在这里,我不回去。不见。”她挂了电话,才惊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沙发上。
他提议:“不如你再拍几张咱们的合影发过去,我不介意冒充。有困难找我。”
她假模假样的说:“不好吧。”
他半真半假地说:“那不冒充,我娶你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我比你大五岁。”
“五岁怎么了,没听过女大三抱金砖么,你这都快两块金砖了,我还不努力抓住?”
“可是,你早晚会回江苏的呀。”
“我不能百分百肯定我不回江苏,但我在河北市场做的还可以,年底可能会升职,未来几年应该不会有变动,即使以后有变动了,咱们一起商量不就好了!”
“我这个年龄再谈感情,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我也是奔着娶你的。”
“让我再想想。”
Chapter6
2020年的春节,疫情来得猝不及防。他本打算从无锡去沧州看她,结果车辆停运,他们不得不分离两地。
他@她一起在电脑前看《倾城之恋》,两个人都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一边看一边语音聊天。
看到日本飞机轰炸香港浅水湾的画面,范柳原折回来保护白流苏,她突然问:“咱们现在算不算也是共同经历生死?”
那时疫情已经爆发,大家都自我隔离在家,等待曙光。
他说:“对呀,算的。”又说:“杨小姐,共同经历了生死,这辈子就分不开了。”
三月底他们相继返回石家庄。她牵着丢丢到车站接他,这是认识之后最长的一次别离。
他下车的时候手里抱了一大束紫色的绣球花,她站在站台上和丢丢一起朝他跑过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认识两年,度过了平凡又简单的六百多个日子。此刻春日明媚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他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拉着丢丢。她低头闻着绣球花,眼角眉梢都是笑。
杨沐春以前总觉得爱情需要特别的人,后来才知道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更重要一点。每个人心中会有一些阴影,但是总有一个人会带着温暖的光而来,驱散所有的黑暗。
张晓斌在便利贴上写:“领导,我希望卧室门口的黑线可以去除,我想要地球每个角落都是我们彼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