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安宇他变了,变得好面子又功利。
在最近的一次吵架中我终于将自己隐藏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如果芭蕾舞演员这身份让你很有面子,那我的付出算什么!」
那也是他第一次摔门而出,一夜未归。
我有些心凉,自打收起舞服那天起,好像白天鹅也飞走不见了。
别说安宇,我都厌烦这个只会抱怨、失去信心的齐夕。我要改变,否则我的舍弃梦想、为爱奔赴到头来就会变成笑话。
这次冷战的时间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但也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想通这一切。
我收拾好坏心情,又开始收拾打扮。
从安宇的笑容中能看出他喜欢的齐夕回来了,我们会牵着手走到公司附近,一个「goodbye kiss」后分别进入公司。
他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时候给我一个飞吻,我们把办公室恋情维系在「还不错」的范畴里。
随着他的努力,手上熬人的项目终有成效,那天酒意微醺,他拿出我们两人的户口本,在视频电话里向我父母郑重承诺,会在不久之后给我盛大的婚礼,会与我白头偕老。
那晚我彻夜难眠,黑暗中我看到了三年前,那时我们还是陌生人,却因为一张照片,绑定在了一起。
在我大四毕业的汇报演出上,我和其他「小天鹅们」在舞台上跳完属于我们的青春之歌。
台下一阵阵欢呼声,他们欣赏又被折服的感叹,是对我大学四年的努力最大的肯定。
本该谢幕的剧场聚光灯突然后移,当大幕再次拉开,垂下一幅布质的海报,那时我愣了!
海报上的女孩子背身,手拎着舞鞋,微微转头,清秀的脸庞挂着汗水和泪珠,而那个看上去高贵优美的女孩竟然是我!
此时台下走上来一个男孩送花给我,并拿着话筒感谢我给他的灵感,让他斩获大奖。可是作为海报上的女主角,我竟不知自己参与过摄影。
虽不知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男生是谁,但我可以从对方有些深情的眼眸中感觉得到——他早有准备,并且为我而来。这便是我和安宇的第一次见面。
3
我与安宇领证,正式成为法律上的夫妻——那一天,是我们在一起第三年,恰好七夕。他说「七夕,齐夕,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我们晚上找了一家还不错的饭馆庆祝我们领证。
烛光晚餐,满心欢笑,和所有领证的新人一般我们聊规划、聊未来、聊婚礼。
但聊天的实质内容之奇怪,我想这世上刚领证的夫妻里面也就数我们了。
安宇很自然地说着,「夕夕,要不婚礼、酒席什么的就不办了吧?」
我当然一万个不愿意,「不办了?安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安宇没有半分思考,直接答复了我,「公司的朋友们我也不打算请了。我觉得我们就在这儿简单地进行就好了。」
我下意识地觉得安宇是不是疯了,不办婚礼,不请朋友,没有祝福,那还叫结婚吗?
但我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了,他是认真的,很认真的。
安宇紧接着说道:「公司迎来了一场新的行业危机,我不想被其他事情所影响。」
「作为公司骨干,我觉得我应该冲在前面,所以我们还是继续隐婚吧。」
「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就公开……」
随着一声耳光巨响,我和安宇结束了我们新婚的第一餐。
呵呵,就这样,我们的地下恋情「成功」地晋升成「隐婚」。
不知觉间,我走到了舞团门口。
虽然凯文差点害了我,但他依旧是我这么些年「唯一」的朋友。
我不顾体面地讲述了这些年的不快与憋屈。
习惯生活在酒吧环境里的凯文,拿着鸡尾酒轻描淡写地说:「所以婚姻是什么?你觉得你付出了,那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快乐?付出不是很快乐吗?」
喝多了几杯的我认为凯文并不理解我,便对他吼了起来,「我需要回应!回应!」
凯文看看四周,示意我不要激动,「他没给你回应吗?从没给过?」
「反而是你会不断地要,不断地要,这不对啊,小夕。」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只是第二天在家醒来时安宇已经去上班了。
他给我热了牛奶和面包,留了字条给我,「小夕,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但过完这艰难的一段时间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今天不舒服就别去公司了,假给你请好了。」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微凉的牛奶,想起了过往种种,我意识到安宇对我是好的,只是长期以来,我被自己心中的不平衡所占据。
反思过后,我们的工作生活也都回归平静期,至少没有无谓的争吵来耗费我们仅剩不多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