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珣版
龙珣就读于北师大附小,1935年应百代公司邀请,演唱这首歌。这也是该歌曲最早的演唱版本。
这一版是现存所有演绎版中歌词最全的,与丰子恺先生的版本同样,也是“一瓢浊酒尽余欢”,而不是后来的“一斛浊酒尽余欢”,印证了这句歌词的正确性;唯独将“别离多”演唱成了“别离浓”。同时,该版歌词中“问君此去几时来”一句,也与另一个记录版:《城南旧事》作者林海音在著作中记录歌词的相同,与其他手抄版中的“问君此去几时还”不同。从韵律角度,现代汉语读音“来”和下文的“徊”同属ai韵脚,比较押韵。林海音在北京时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附属的厂甸小学,与龙珣巧合的都属于北师大系统,不知是否同一间小学。
“草碧色,水绿波,南浦伤如何?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这几句,完全符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勾勒出李叔同先生的心境。在国家危亡的时代,真正意义的“送别”要比当今无病呻吟的别离更令人泪目。
不过,龙珣先生当年还是垂髫稚子,所有也有人说,听出了少年不识愁滋味,也听出了时代的孤寂。
唱片灌于1935年,两年后七七事变,抗日战争全面打响;龙珣也参战,此后音信全无。自此以后,中国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磨难,不知他是否成功熬过?
无论如何,感谢有唱片的存在,让我们听到了这首歌曲的完整版本。比起后来者各种各样的续词,最初的版本最撼动人心,也让人深切体会到那个年代的离别伤情是怎样的。如今80几年后,许多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再听这首歌,感受出一种无可言说的悲哀与沧桑……
演唱版本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草碧色,水绿波,南浦伤如何?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浓。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林海音版
台湾女作家林海音在其自传体小说《城南旧事》中两次提到《送别》这首歌。她记录的《送别》歌词是: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林海音版和丰子恺版差别较大。有人认为这是林海音记忆错误或者对原词记忆不全,以杜撰填充。但是以林海音对童年往事的记忆能力,她断不会忘记她一生都非常喜爱的《送别》这首歌的歌词。我以为,林海音版的《送别》在历史上确实存在过。它曾经作为林海音在北京读书的那所小学在毕业典礼唱的仪式歌曲。林海音在《城南旧事》中把它称为“欢送毕业同学离别歌”。我想是这样的,那所小学采用《送别》作为“欢送毕业同学离别歌”,但鉴于李叔同原词中“一瓢浊酒尽余欢”等句不适合儿童唱,就加以修改了。只对“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中的“来”字有所怀疑,从意思上说此处用“还”似更为贴切,也避免和后面的“来”重复。而网上传抄本,也确有将“问君此去几时来”写为“问君此去几时还”的。
陈哲甫版本
可能是因为《送别》比较短小,所以在其流行后有人续填歌词。而有的续词随原词一起传播,时间一长,被人误当作李叔同《送别》的第二段。最著名者当属陈哲甫续词。
陈哲甫(1867~1948),天津人。1903年留学日本。回国后历任北京高等师范(北师大前身)教授、燕京大学国文系主任兼教授、北京贫儿院院长等职。1928年后居天津。陈哲甫与李叔同相识,并可能和李叔同有亲戚关系。他写的《送别》续词收入杜庭修所编《仁声歌集》中。该歌集1932年12月由仁声印书局出版。《仁声歌集》将陈哲甫的续词和李叔同的原词同刊在《送别》歌中,形成《送别》的演绎版。全词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