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副墨镜好像是我的!”
崀山的八角寨,八角寨下的八角亭,失而复得的一副墨镜,折射出了人间的温情。
昨天,我们一行人从崀山的八角寨峰顶观完景下来,才走了20来分钟,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坐在了一个休息处的长条石凳上。这是打扫卫生的人歇息的地方,一间小小的房间落了锁。屋子旁边搭了一个亭子,亭子里砌了两条长水泥石凳。周姐和桂芳挨坐在一起,比着谁拍的照片更有意境。我和代英累得不想说话。
头一天,登了骆驼峰,天一巷,腿早已像灌了铅。坐下来就不想动了。
坐了好一会儿,大家怕老杨着急,打起精神继续下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还真是。小腿肚子已经僵硬,迈不开步子,胀痛得难受。我一边拄着登山杖,一边扶着水泥栏杆,一步一步斜着身子往下挪。路上的蚂蚁都被我们踩死了吧!
到了半山腰,老杨在等我们。周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翻开包,突然哎呀一声:“我的墨镜不见了!”
大家连忙问,落在哪里了?周姐回忆一下说,“就在那个歇息的长凳上,我取下墨镜看照片,墨镜就放在我旁边。”
大家议论起来。估计不在了,上上下下的人,谁见了都有可能拿。因为年轻人看得出牌子,老年人不管好赖。何况,那是墨镜,不是吃的穿的,没什么卫生问题的忌讳。
可周姐明显的不甘心。“那是我女儿从澳大利亚买的,1000大几呢,戴着特别的舒服。”她不停地絮絮地说着。
老杨见此,便问:“那要怎么办?回去找找?”
这来回得耗多少体力?如果不在了,岂不白跑一趟?到处玩,哪有不留纪念品在景点的?
可周姐还是絮絮的说,明显是希望找找。只是我们都走不动了。老杨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回去找一趟。说是万一找到了,周姐欢喜。找不到,就死心了,也就不再叨叨念念。
毕竟是男人,体力比我们好太多。看着他往回走,我们就站在原地等。遇到下山的,不管老人小孩,青年男女,我们都问一回:看见休息的长凳上有副墨镜么?尤其周姐,人家都摇头了,她还要跟人把丢失的经过说一遍。可见她真的很在意。
我们又给分析一番:其实,这样问没有多少含义。如果他想要,捡了就不会拿出来。如果他不想要,那他根本不会捡。即便有人只是看到没人要而顺手捡了,也愿意交还失主,可当我们问及的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所以,到后面,都不想问了。只是周姐,不时地又说说:“也有可能没人要吧?要是有人捡了,问一下,说不定又拿出来了。”
等了40多分钟吧,老杨回来了,笑着摇头。这时候,周姐终于认了:丢了就丢了!今天大概是假和尚喊我烧香,我没有烧,只在功德箱放了10块钱缘故吧!
老杨确实也跑累了。等他稍作休息,我们继续下山。
快到山脚的时候,有一个较大的八角亭。红色油漆的亭子里,柱子与柱子之间,是一条长板连接,供游人休息。我们一个找了一方,躺的躺,坐的坐。老杨从他的大背包里拿出剩下的零食吃着,闲聊着。水果吃完了,分饼干,分面包。总之,快到山脚了,吃食得清空。
山风吹来,凉爽ji了。一会儿,身上的热汗都被吹干,疲劳被吹散,桂芳也被吹得昏昏欲睡。
周姐斜靠在靠路边的柱子上。
这时,又下来几个人。一对老夫妻慢悠慢悠地走过亭子。那男的,背着双手,手指头勾着一副墨镜。
他从周姐面前走过,大概两三米远的时候,周姐忽然说:“那人手里拿的墨镜好像是我的!”
我们都像没听到。老杨也只是低头随口一句:“那你不问问?”
周姐犹豫着没做声,大概是思考怎么问比较合适吧?那两个人已经走出十米开外了。继而步入转角的下山台阶。
我们又坐着聊了一会天。周姐开始聊得zui起劲,小时候下河洗澡,差点被淹死;哪个老乡是被车撞死的;当年谁追谁,花了多少心思……周姐和老杨是同乡,有许多共同的人和故事。可这会,她什么也不说,沉默了。
没多会,又一拨人下来,走进亭子,明显的是想找座位休息。我们便起身让位,休息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一听到说回去,周姐立马起身,冲在了zui前面。我走得很慢,他们时不时地要等我一会。
到了大路边的长亭上,还真巧了,那两口子也还坐在长亭上等车。见周姐正追着那个手指头勾着墨镜的人问情况。
周姐手里已经拿到了墨镜。那男人一直笑着。周姐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给他,说谢谢他,买包烟抽。男人坚决不肯要,说:本来就是你的,要什么钱?我只是看到有人丢了,放在那里也是可惜。就顺便带在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