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足球这种一般有自己熟人圈子的运动,飞盘的入门门槛低,陌生人也可以一起攒局,加上社交平台的助推,让它成为了很多年轻人‘逃离’网络,重新走入线下社交、结识新朋友的途径。”二瑞克表示,自他运营俱乐部开始,很多一起玩飞盘的陌生人之后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也结识了不同行业的人,这是除了飞盘本身的魅力之外,带给他的额外收获。
争议:矛盾的背后是专业场地不足
伴随着飞盘火爆而来的,是一系列关于飞盘的争议。
最早的争议是“飞盘侵占足球场,让踢足球的人没地踢球了”。一些足球爱好者为此在网上吵得不查开交。
“但从线下实际情况看,冲突远没有网上说的那么激烈。飞盘真正影响到的可能是一些平常并不经常踢球、临时想踢一场却订不到场地的人。”作为场地运营方,张檬对于这样的争议有不同的现实感受。他们自然会将场地优先租给能够长期订场的人,无论是飞盘还是足球,以此来减轻由于不确定性带来的运营压力。
现实情况是,足球订场的并没有那么多。飞盘俱乐部的出现,弥补了场地预定的空缺,“如果有人一两个月来踢一次球,那我们肯定不能一直只为他保留场地。”张檬说。
张檬所在公司作为足球场地的运营方,今年夏天在北京举办了一场高水平的极限飞盘联赛。他在朋友圈发消息后,他的足球客户对此也褒贬不一,“有意思的是,长期踢球的那部分人大多叫好,提反对意见的恰恰是并不常踢球的人。”张檬笑言。
张檬认为,其实足球与飞盘的场地争议背后并不是两项运动的矛盾,而是随着大家户外运动需求的增加,整体场地不足带来的矛盾。“当越来越多的户外运动火热之后,可能会倒逼有关部门考虑建设更多的户外场地,而我们作为场地运营方,也会考虑修专门的飞盘场地。”
争议之外,飞盘运动的发展也面临着一些问题。由于运营模式简单、易复制,需求又十分旺盛,所以飞盘俱乐部的数量飞快增加,由此也衍生出一些行业乱象。张檬表示,他见过一些所谓的俱乐部主理人只在专业俱乐部里学过一些皮毛,就在社交平台上开始“攒局”、经营社群、当教练,“目前对于教练是否专业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许多刚入场的新人,也难以辨别‘教练’的水准。”
此外,为了更多地赚钱,有的俱乐部一场可能开放三四十人甚至五六十人的名额,根本不能保证每人都能得到一对一的指导,让一些初学者感觉很差。“目前大部分人都是在兼职做飞盘俱乐部,不免有一部分人是想借这个风口赚一波快钱,只把飞盘当成了一门生意。”张檬表示。
观点:新城市运动向严肃型休闲转化
不只飞盘,桨板、陆冲、腰旗橄榄球……这些一年前都还鲜为人知的小众运动今年夏天都突然“蹿红”了,成为了“新城市运动”的代表。
对此,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教授魏翔分析,这类户外运动火热的背后,是当前的环境促使年轻人把旅游需求向本地休闲转化,也反映出了年轻人休闲方式的变化。“随着社会发展水平的整体提高,年轻人的休闲方式已经从纯体验型渐渐向专业型转化,原来的休闲方式可能更注重玩乐,现在已经更偏严肃了。”
魏翔进一步解释:“严肃型休闲通俗讲就是现在年轻人热衷的休闲活动有一定的专业性,类似于一种非正式的学习,同时也不失娱乐性。像飞盘这类休闲活动易于进入,针对不同的人也容易学习和掌握。大家在除了觉得好玩以外,不少人也是想学习一项技能,这既满足了年轻人想要把生活、学习和休闲结合起来的需求,也是未来经济形势发展对于新型人力资本提升的要求。同时,这些新需求的出现,也会推动我们公共空间的开发和治理向更加细致的方向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