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走进道坑布置的阵地
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壮汉一堵墙
成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形象
十八岁的幼稚和天真悄然隐去
当对手的弹片割去一片茅草
一朵颜色鲜艳的花
一棵正在发芽的树
一块威严默立的界碑
旺盛的仇恨就在心头疯长
(这时并没有教科书在耳边絮絮叨叨
没有恐惧占据心室
没有感觉的触角拍摄食指弯曲着
扣动扳机,子弹洞穿敌人胸膛的细节)
枪筒愤怒着已经热得发烫眼白爆出血丝
血色的汗珠滴在枪筒上吱吱作响
力在枪口愤怒着喷射出一道火光
又一道火光
军人的英雄主义
在特定的时空里定格
就这样,一旦进入战斗角色
就神秘地出现某种亢奋
生与死都不在感觉里存在
为了士兵的尊严为了我们的共和国
刻骨铭心的爱咬牙切齿的恨
凝成了结,很硬很硬
化成雄峙边关的万仞山峰
不知道怎么就懂得仇恨懂得爱了
恨与爱是一对孪生兄弟在战地生长
于是,在前线的那段日子
战争给我的座右铭只有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