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过了好多天,风平浪静,无人打扰。这一日,风和日丽,吃罢了上午饭,贵杰见师父悠哉悠哉地品茶,实在按捺不住,便道:“师父,前几天那和尚说什么兵书宝甲就在附近,我看您稳坐钓鱼台,咱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您带我们俩也出去找找?”
道长顿了顿,接着道:“徒儿你想过没有,和尚临死为什么要透漏那兵书宝甲?退一步讲,即使和尚所说都是实情,也只有什么龙什么寺。远的不说,就咱们辽南一带,龙景寺、龙峰寺、龙泉寺、天龙寺、双龙寺、五龙寺、回龙寺、九龙寺等等,大海捞针一样,怎么找?况且,咱们要了他性命,他咋就那么好心,还把兵书宝甲相送?还有那伙倭人,千难万险、漂洋过海而来,岂能是易与之辈?为师看来,无非和尚死而不甘,或是撒下诱饵,诱咱们师徒天南地北、白费功夫,或是想借刀杀人,让那伙倭人跟咱们鱼死网破。”
马道长点头:“不错,目前看来有价值的,也就是这封书信。徒儿,既然你有报国之志,为师也不拦你,你即刻下山,回家问问你爹,看看他怎么说。”
马道长想了想:“也好,为师与你同去,倘若真有兵书宝甲,咱们就寻他一寻;如果你爹也觉着这事儿子虚乌有,那咱们索性在寨上过了年,等开春儿再回来。”
马道长让贵杰从柴房地窖里搬出一只水曲柳木箱,木箱非常沉重厚实,八个角包着铜护角,时间久了都是绿绿的铜锈。道爷把一些重要又带不走之物该包的包、该裹的裹,小心翼翼装在箱子里,最后用大锁头“咔嚓”一锁,与贵杰抬到山里埋好。又把日常一些铁器工具,连同胖驼和尚的扁铲铁鞋用猪油涂遍,再用油布包上,找隐蔽处埋好。几个人又准备了三天的干粮,给金福海带了两颗巴掌长东北虎的虎牙作为手信,待一切收拾妥当,天色暗淡,已到傍晚。北方的冬季,天黑得特别早。
道长笑道:“好,下了山你走南边大路,往歇马寨先行,为师带着小龙,先去趟后山龙泉寺知会一声,这几个月烦劳他们帮忙照看,而后再去撵你。头一回离开师父的视线,你自己多加小心,为师就在你几十里之后,遇到危险,不必惊慌、不可逞强,实在不济沿路跑回来就是,自有为师给你坐镇。”
小鹰到了展翅高飞的时节,母鹰便会把它推出巢穴。马道爷故意拿话激他。“知道了。师父,山里路滑,您也多加小心,咱们寨里见。”说罢,又伸手摸了摸小龙的小脑袋瓜儿。
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金贵杰临行被师父一激,更不服气。取出乌拉鞋,乌拉鞋是一整块牛皮制成,前边拿着褶,脚底板四颗防滑铁钉,鞋帮上穿着牛皮鞋带。这鞋防滑、防冻又防水。贵杰在乌拉鞋里垫好乌拉草,把脚上薄棉靴靴底擦净,直接往乌拉鞋里一蹬,牛皮带绑好。一应物品装到背囊里,斜挎在肩上。戴上熊皮棉帽,熊皮围脖,乌黑的熊皮斗篷身上一披,最后套上黑瞎子皮的棉手闷子,像两只熊掌相仿,浑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朝马道爷招招手:“走了,师父!”贵杰轻车熟路、归心似箭,施展鹿行术轻功,顺着山路向南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