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他……很担心你。”苏简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蹦出来这么一句。不过刚才徐伯慌慌张张的上楼,她确实从老人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忧,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陆薄言目光深深地看着苏简安:“那你呢?”苏简安沉默了半晌——“徐伯突然去敲我的门,说你住院了。我觉得不太可能,你平时看起来根本不像会倒下的人。可是我知道徐伯不可能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是徐伯把我拉下楼让司机送我来医院的。司机说你平时很少生病,应该不会很严重,我觉得我也是医生,再严重也没什么好怕的,顶多我来想办法。可是刚才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我……”挡板把前座的灯光都挡住了,后座有些昏暗,苏简安微微低着头,半边脸颊沐浴着光亮,另一边沉入黑暗,她的眉梢似乎闪烁着不安,她小声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只是越握他的手越紧。她在后怕。是的,推开门看见陆薄言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那一瞬,她很怕,很怕他就这么倒下去了。陆薄言搂过苏简安,微微俯身,微凉的双唇贴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犹如蜻蜓停在水面一样轻。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苏简安瞬间变成了木头人。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他唇瓣的温度,他温热的气息,他搂着她的双手……一切都真真实实。陆薄言真的吻了她,寂静中,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别怕,我不会有事。”他的声音穿透寂静,依然低沉有磁性,却比以往多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苏简安“嗯”了声,声如蚊呐,但神奇的是,她好像真的不怕了。陆薄言没有松开苏简安,反而顺势靠到了她的肩上。她的肩膀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圆润纤瘦,靠着并不舒服,但靠得近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山茶花香气又袭来,陆薄言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苏简安愣了愣——这角色反转了吧?她不适地动了动:“陆薄言……”陆薄言非但没起来,甚至把姿势调整得更加舒服了:“别动,你没听见沈越川说吗?我已经两天没休息过了。”他的声音里有浓浓的倦意,苏简安想算了,就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
她偏过头来看陆薄言,他已经快要睡着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陆薄言闭上眼睛的样子,他的脸上满是倦色,却是一脸安心,让人不忍心打扰他,却也无法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啊!苏简安又一次感叹上帝不公,一个人病恹恹都让他这么的好看。看了一会苏简安就发现手边有毛毯,其实车内的暖气很足,但春末的天气总归还是有些冷的,她想了想,还是给陆薄言盖上了。陆薄言睡得很浅,对苏简安的动作有所察觉,却默默享受着,苏简安丝毫没有察觉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心里反而窃有一种满足感。是那种……为在乎的人做了一件小事的自我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