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着烟,奶声奶气,但说话内容愤怒尖锐的贾樟柯。
中国的文化艺术,也不断吸引着外界好奇探索的目光。
这些中国电影圈颇有代表性的导演,他们当时在思考些什么?
大佬们开口,今天 00 后听了估计都要打个冷颤。
" 三四十年代最好的中国电影,不是国家拍出来的,是资本家拍出来的。"
" 这是我们民族的悲剧,不是我一个人的悲剧。那时我父亲自杀,我母亲自杀,像我这样的成千上万。"
" 现在的张艺谋和陈凯歌在构建一种虚假的历史。"
名字当然也是很敢起,像是一副研究中国电影史的架势。
59 分钟,哪能说得清这么宏大的问题?
访谈的对象,主要集中在第五六代导演,再加上一个第四代的谢晋。
但如果仅把它看做一个特定时期中国导演的访谈录,还是相当有料。
他向外国记者展示着当时正在兴建的中国电影集团公司。
韩三平说,中国人民现在吃饱穿暖了,有了看电影的精神需求,也有了看电影的钱。
但当年的全国票房里,进口片占据市场的 45%,将近一半。
" 我的电影至今没办法在中国公演,我真的不知道去找谁解决这个问题,好像谁都拒绝你,又好像谁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最后你变得无路可走。"
在那时第六代导演身上,还带着一股强烈的与主流决裂的锐气。
那几年,正是第六代在国际影展上大放异彩的时候。
就在 2006 年,威尼斯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的最高奖,分别是贾樟柯的《三峡好人》和王全安的《图雅的婚事》。
贾樟柯在纪录片里,骂年轻人的资源被 " 暴发户 " 把持。
这也是他的困境。
想拍电影,想有艺术表达,但得让投资的煤老板拍板。
曾经反叛的第五代,开始靠近主流,或成为新的主流。
为的,是对抗所向披靡的好莱坞。
英雄的成功,随之而来的是《无极》《夜宴》《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样大场面,大明星,高票房,却在故事内涵上饱受诟病的商业大片。
贾樟柯的《三峡好人》与张艺谋的《黄金甲》同期上映。
" 我就想看看,在这样一个崇拜黄金的时代,有谁还关心好人?"
结果当然是注定的,2.9 亿与 200 万。
就像著名制片人倪震说的,零几年时骂张艺谋陈凯歌是电影圈的 " 政治正确 "。
" 在今天国内,好像谁不批评张艺谋,就不是看中国电影的人。"
但他也理解第五代的选择。
" 张艺谋内心也许是想将中国电影从以往较低的工业水平提到一个较高的工业水平。"
同时他担心,这样做虽然能为中国电影赢得票房,国际市场,但这会把中国电影带到什么地方去?
那时候,第五代和第六代之间,主要是商业市场之路与独立艺术表达之路的分歧。
中国电影,也在这样的碰撞与矛盾中不断跌撞向前。
很多话愈发显现出的价值,是时间赋予的。
或被时间验证为至理名言。
在中国,年轻人天生就是弱势群体。因为在中国传统文化里,对年轻人有一种不信任的情绪。现在的年轻人有两种生活方法。一种是他不关心当下的生活,他也没有过去,他把所有的一切都预支给未来;另一种是他有一个巨大的过去,他无法离开、背叛这个过去,他过不好今天,他也没有未来。
第二种,被改革春风抛下的小武。
我们始终看到在集体和个人中间、社会和个人中间,这种紧张的状态和剧烈的冲突。我想我一直是站在个人这一边的。
你只有发现了你自己,你才能够发现风格,你只有在一种自由的状态中睁开你的眼睛,你才能够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
李少红回忆起八十年代在北电时,很多特别激进的思想和文艺思潮,都是陈凯歌带给同学们的。
包括当时的一些地下文艺刊物,都是陈凯歌拿来的。
2007 年采访黄建新时,距他的最后一部讽刺喜剧《求求你,表扬我》上映,刚过去两年。
哪知他的下一部作品,便是 2009 年的《建国大业》,至此,黄建新成为主旋律专职导演。
" 当时这在我看来是很尖锐的一个剧本,但我希望把它改的更加尖锐。"
黄建新要更 " 尖锐 " 的代价是,项目没通过,被叫停了。
当谈到对中国电影未来的希望时,陈凯歌是乐观的。
第五代从特殊十年走来,他们经历了集体到个人的解放,禁闭向开放的驰骋,路似乎是越走越宽了。
倪震则是对第六代的崛起充满希望。
他说,2006、2007 年这两年,仿佛看到了八几年第五代们横空出世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