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哎,如有疑似者,立刻到应天府回报,胆敢窝藏,让你断子绝孙。”“一定一定,大人您放心,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男子语罢,尤信便带众人散去,男子长舒一口气。虽是秋高气爽的十月,可男子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男子伸出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步向马棚走去,掀开草料,将花向阳背到前屋躺下,又顺着嘴角喂了几口米汤,便去里屋看望妻小。“恭……恭喜小哥,大嫂生了个女娃。”接生婆战战兢兢仿佛一盆冷水浇过全身。男子笑呵呵的说道,“有劳大姐,这几个小钱儿还请收下,沾些喜气。”接生婆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连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转身欲走,刚要迈过门槛,被男子叫住,“大姐,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泄漏半句,你我可都吃不了 兜着走。”接生婆又吓得面如土色,“不……不敢,不敢。”迈起碎步,飞快地走了出去,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此时,天已大亮,红彤彤的日头高挂天际。 “桂兰,我去山上采点儿草药,给你补补身体,也给那位兄弟医治医治,我很快回来。”“回春,小心点儿,早去早回。”语罢,男子便背着筐向山上走去。
再说尤信带领众人回到应天府,应天府尹姓张名万霖,此人乃是当朝枢密使童贯的外甥,仗着舅父是徽宗身边的红人,在应天府可谓是一手遮天。“回禀大人,小的奉命捉拿花荣家小,可谁知半路杀出个花荣的弟弟,此人膀大腰圆,有万夫不当之勇,小的和这厮苦战几十个回合,最终还是被他逃脱了,其间,花荣之妻意外身亡,其子被花向阳带走了。”“什么?花荣妻子死了?我说抓活的,谁让你们杀她了啊!”“大人,当时情急之中,士兵误杀了那……那女子。”“废物,一群废物,那女子临死前可说过什么,又或者留有什么信物?”“大人,好像没没……没有啊。”“蠢材,”语罢,张府尹抡起巴掌便朝尤信脸上挥去,只一声清脆之音,尤信的脸便似撒了面粉,而后又涂了辣椒。尤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的办事不力,着实可恨,望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定将那花向阳和那孩子抓回来。”“你可知那厮逃往何处去了?”“回大人,那厮一路向北,恐是往徐州方向去了。”“马上通知徐州府衙,务必将其给我抓回来!”
男子背着竹篓在山中采药,不知不觉中日已过半。回到家中,发现花向阳还在昏迷当中。于是男子便去看望妻小,随后将草药拿去煎熬,药煎好时,准备为花向阳服下,刚要扶起花向阳左手中指微动,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是哪里?风儿何在?”干裂的嘴唇好似涂满了泥土。“壮士莫要惊慌,这里很安全,孩子也很好,内人正在给他喂奶,你安心养伤便是。”“如此说来,是小哥救了我,且受我一拜。”语罢,便要起身拜谢,怎奈体力尚未恢复,实在难以支撑。男子上前扶住花向阳,“壮士不必多礼,你我相遇便是缘分,你身负重伤,遭官兵追杀,我岂能坐视不理?来,先将这草药服下,安心养伤便是。”花向阳大为所动,不觉得眼眶湿润。“小哥高义,大恩不言谢,花向阳日后定当衔草相还。”
食过午饭,男子将花如风抱到花向阳面前说道:“壮士之子,眉清目秀,甚是可爱。”花向阳眉头紧锁,难掩忧伤的说道:“不瞒小哥,此非我子,乃我侄儿,她父母已不在人世,此生怕要随我东奔西走,亡命天涯了。”“哎,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世便如此凄惨。”话音刚落,一阵婴儿啼哭声传来,花向阳甚是诧异。“哦,难道小哥家中也有孩童?”“是呀,就在昨晚内人诞下女婴一枚,可能是天意吧,正巧内人有奶水,可保小公子无无虞啊。”花向阳感激涕零,遂问道:“承蒙大恩,还不知小哥大名。”“我本是乡野一介草医,一姓白,名守仁,靠采药为生。”“真是人如其名,我姓花名向阳,从今往后,你我以兄弟相称如何?”花向阳年方三十出头儿,而白守仁二十有八,故城花向阳为兄。
转眼三日有余,花向阳已痊愈了大半,可下床行走,白守仁前来探望,“大哥伤势恢复如何?”“多亏贤弟的草药和精心照料,已无大碍,叨唠贤弟多日,怎不见弟妹身影?”“烦劳大哥惦记,内人生产大伤元气,而且还有孩子需要照料,故未曾相见,不知今日小弟带大哥见一见内人和小女如何?”“甚好甚好,”于是二人便向礼物走去。“大哥,这便是内人杨桂兰。”桂兰起身见过花向阳,花向阳拱手还礼说道:“有劳弟妹照顾风儿,我不知何以为报,想让风儿认两位做义父,义母如何?”桂兰笑着说“这孩子甚是可爱,能收为义子,那是我和守仁的福分。”白守仁见罢,便说,“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来个亲上加亲,喜上加喜,结为亲家,等两个孩子长大后让他们结为夫妇如何?”花向阳大喜,“二弟所言正合我意,不知弟妹意下如何?”桂兰道:“这自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