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心软了,但是,爷爷也很为难,当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分的粮食也不够吃的。我也弟兄三个两个妹妹,在大集体也是个打款户不过打的钱很少。因为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四个劳力,养活我们姊妹五个也算是中等以下的劳力。
爷爷看着他们一家都眼巴巴望着他,犹豫了片刻叹一口气说:“好吧,你们先到我家去住一晚上,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吧。”
我一看爷爷领那么多的人来到我家里,我高兴坏了,那时候我最喜欢来客了,因为家里一来客人,我们就可以跟着沾光吃点好的。
那时候家里比较穷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爷爷就到生产队的豆腐店里拿了二斤千豆腐,配着妈妈剜的一些青菜炒了两碗菜。奶奶又杀了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擀的是绿豆面条,又烙了4个死面饼。那一晚上我们9个人,加那对夫妻的6个人,一共15个人,一顿吃了两八张锅的面条子。
吃饭的时候,那男的说他叫杨启发,属牛的和我爸妈是一般大的。大妮9岁、二妮和三妮都相差2岁,最小的儿子叫继承才10个月。
吃完饭了后,爷爷叫我爸妈把那三间磨角房子里收拾收拾,让杨启发一家先住在那里。他就去找队长商议看看能不能收留他们一家在我们生产队里落户。
我们住的是三间大樑出头的茅草房屋,三间磨角和两间偏房,一个狗头过道盖的也非常气派。
别看这一圈都是泥巴盖的土坯房,在那个年代是生产队里最漂亮的农家小院。这一切都归功于爷爷,爷爷是个会盖房子做家具的木匠,往生产队里交点钱就可以下乡去做木活,而且生产队还给他记整工分。
杨启发来的那一年,我9岁正在邻邦队的学校里上小学二年级。
第二天红集,爷爷到街上食品公司里去割了2斤猪肉,又在供销社里灌了几斤散酒,买了一些其他的菜。他要请队长和大队干部在我家里吃饭,商议杨启发在我们生产队里落户和他大女儿上学的事情。
爷爷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他给队长和大队干部的关系都很好,平时给他们盖房子做樑檩八字和门窗,做些家具什么的都不要工钱,只管饭就可以了。
其实,头一天晚上爷爷就给队长商量好了,开始的时候队长还不想收留杨启发一家,爷爷说:“咱这队里薄薄拉拉的田地多,任务又重,多一个人帮咱们种田分摊任务,不是个好事吗?”
队长一听也是这个理,多个人来背任务种地,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那个年代想到哪个队里落户,比现在容易的太多了。
那一天,酒足饭饱后,爷爷把杨启发的事情办的很成功,不仅给他落了户,还给他的大女儿办好了上学的事情,一个校长还给他的大女儿起了个名字叫:杨恩娣。校长说:我们这个村庄叫“长恩岭”,叫他大女儿记着这就是她的发源地。
从此,杨启发就是我们队里的正式社员了,爷爷就让他在我家附近的那块空地上盖起了四间茅草房子。
盖房子和泥巴搭墙,脱坯等等都是爷爷和爸妈帮他们盖的。
杨启发夫妻也都是实在人,在生产队出工干活从不偷懒耍滑,生产队里也没有人因为他是孤门独户欺负他。由于他说话口音给我们不一样,队里就有人喊他:“胯老杨,”时间一长这个名字就喊开了。
杨启发的房子盖好后,我们就成了最近的好邻居,两家的孩子都在一起上学玩耍,两家有什么事了都相互在一起帮忙。
随着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我发现杨恩娣越来越漂亮了,她也越来越关心我了,还给我织了一个围巾,她说我围着那条围巾特帅。
1986年我们恋爱结婚了,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虽然没都没有考上大学,是普通的种田人,但我们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吵过架。
第二年我们的大女儿就出生了,那一年我们在街上开了一个照相馆生意还算不错,自己盖起了三间瓦房。
又过了两年我们有了第二个女儿,1989年春上的一天老婆说,她最近两个经期的出血量有点不太正常,我就带她到医院去检查。检查之后医生说是子宫肌瘤,需要做子宫切除手术。
她当时就难受的哭了,我说:“医生说这是个良性肿瘤切除之后就好了,你怕什么呀。”
她说:“我不是说病的事,子宫一切就不能给你生儿子了。”
我说:“都啥年代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两个亲生的女儿不是很好吗。”
于是,老婆就做了子宫切除手术,之后她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们就过起了普通人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