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花每次都会表扬儿子时候打压下张松,对他各种不满意,嫌弃他没本事赚钱、没本事让老婆孩子住大房子、在公婆面前不硬气;
张松每天十多个小时在车上度过,不敢多喝水、精神高度紧张、吃饭不定时、为了节约有钱没有客人时候不舍得可空调,冬天冷夏天热。
他想为老婆孩子挣来更好的生活,但是妻子却对她诸多挑剔,收车回家后刘爱花会唠叨他,抱怨他不管家、不管孩子,抱怨她赚钱少、抱怨他邋遢、抱怨他一生的烟味,说他赚钱少还抽烟。
张松有时候收车回家累的疲惫不堪,只想热水泡脚后倒头睡一觉,可是却不得不忍受刘爱花的唠叨和指责,听她对儿子的各种吼,听她把自己父母曾经的陈年旧事翻来覆去的念叨,如果他出言反对,会换来妻子更加无休止的抱怨。
有一段时间张松对于回家从内心里有了反感,有时候交车后他会找一家小酒店喝几瓶啤酒,结果回家等着他的事妻子更多的指责、抱怨甚至谩骂。
张松看着妻子一张一合的嘴巴,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个女人、离开这个家。在岁月的侵染下这个念头就像野草般在他的内心扎根。
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话,当他看到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容颜,他只能把这年头压在心里,他要等着儿子长大,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帮儿子,却不能让儿子成为单亲家庭。
他咬牙忍耐着,一个人沉默着开车、回家任凭刘爱花如何絮叨他都一声不吭;
他自己一个人回父母家,和年迈的父母对坐无言,他要忍受父母对他妻儿指责和不满。
他内心对父母也有意见的,自己为这个家的付出父母没有只言片语的感谢,父母没有带过孙子一天,却要求自己的儿子和他们亲热有加。
他想要反驳父母,但是却懦弱的不敢开口,他想这是他做儿子应该有的孝顺。
后来父母年纪大了生活自理能力越来越弱,父母提出要跟他生活,因为他是长子,应该为父母养老。他回家刚开口要接父母过来住,刘爱花立刻又哭又闹,说只要他敢接公婆过来她就和他离婚。
那正是儿子高考前的关键时刻,他不想影响儿子,他内心希望儿子能够考上心仪的大学,他想让自己的儿子金榜题名,他也扬眉吐气。
刘爱花骂他:你父母不是养了你一个儿子,为什么养老就只想起你一个人来?
张松在妻子的苦骂中,也醒悟自己还是有弟弟的,而且父母给弟弟带大了孩子、把房子给了弟弟。
他和弟弟商量父母的养老,弟弟毫不犹豫:让爸妈去养老院吧,我和你弟妹都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他们。
他看着弟弟的脸,突然觉得果然是读书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他突然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在不远的将来,面对老去的自己时也这样冷冷说这着没有温度的话。
父母听了儿子的话后,不再提去谁家养老的事,只是希望他们常回家看看。
终于儿子结婚成家了,孙子也出生了,62岁的他提出了离婚。刘爱花和儿子很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刘爱花说说给他一年时间等他后悔求复婚,张松却一脸轻松地笑着说:我不会后悔的,我要过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张松觉得天格外蓝、风格外柔,张松回到小房子里,原本觉得窄小逼仄的房子,在那一刻显得宽敞和明亮起来。
他掏出烟慢慢得点上,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打开电视依靠在沙发上把腿翘在了沙发上,这一个动作他在心里想了好久了,但是,从刘爱花怀孕那时候起他就不准在家里抽烟了。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镇啤酒,砰的一声打开,冰凉的酒液让他觉得肠胃都熨帖了很多,他在迷迷糊糊中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意让他惊醒,他有点茫然,随后想起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了,那个虽然絮叨但是会在他酒醉时给他盖被子的女人已经和他没关系了,心里有点失落但更多是一种轻松。
他起身到阳台上,又点了一根烟看着玻璃上反射的一闪一闪的红光,觉得夜是如此静好。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晃悠着下楼小餐馆去吃了午饭,然后又回家睡了一觉。
随后他看了能买到的最近的一个航班机票去了杭州,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城市,没有出行计划也没有任何预定,他拿着换洗衣服就出门了。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他晃悠了一个月,然后又去了苏州,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没人指责他没人让他抱怨他,他走走停停的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