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对此你怎么看?
恩德实在,听话,觉得母亲说的话对,就努力攒钱吧。
他全国各地的干活,离家越来越远,他在工地上做过钢筋工,货场抗过麻袋,只要能挣到钱,什么苦活累活他都不怕,挣的钱也都交给了父母。
“恩德,你挣的钱都交给我保存,给你盖房娶媳妇用。”
恩德记住了母亲的话,从17岁到27岁,每个月的工资都如数打入母亲的卡里,这10年里,20万总是不止吧。他从来没有细算过。
在老家,恩德这个年纪早就过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他也在电话里跟母亲提过想结婚的意思,母亲总是一句话:“咱们家穷,哪有姑娘愿意嫁过来啊?等条件好一点吧。”
26岁,他遇到了李红梅,两个人感情很好,27岁生日时,红梅告诉他,怀孕了。恩德决定带着红梅回老家结婚成家。这一次他没有事先跟母亲说,直接带着媳妇回去,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恩德带着媳妇找到家门口时,家里低矮的土坯房旁边,一个高墙大院特别惹眼,他使劲多看了几眼,习惯的去敲土坯房的院门,敲了半天无人回应。
敲的时间久了,旁边的大门开了小门,母亲露出了一个脑袋。
“妈,我回来了。咱们家啥时候盖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上次回来时还没有盖。”
恩德母亲见到7年没有回来过的儿子,没有多少惊喜,满脸都是尴尬。
进到院子里,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见到陌生人,赶紧躲到了恩德母亲的身后。
接着,屋里走出来弟弟和一个两只手都是面粉的女人。
恩德不傻,他心里明白了,这是弟弟一家。
他也没有说什么,弟弟一直留在家里,看来比自己混得好,房子有了,孩子也有了。
见到恩德带回来的红梅,母亲也没有多少惊喜,只是淡淡的嗯嗯了两声。
晚上,弟媳妇张罗了几样菜,在附近厂子里看大门的父亲回来了,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恩德对父母说:“爸妈,我这次是回来盖房结婚的,红梅你们也见到了。”
“我不同意,这个媳妇我不满意,她家太远,不知根不知底的,你赶紧打发她走吧,找一个本地姑娘更稳妥。”
“我们俩挺好的,我们回来是结婚的,不是分手的,她已经怀孕了,我们不可能分开。您把我存在您手里的钱给我,隔壁那块宅基地是我的,我要盖房。”
“什么钱?哪里有钱?你挣钱赡养父母不应该吗?作为大哥,给弟弟盖房不应该吗?”母亲急头白脸的怒斥恩德。
“恩德,你在外面这么多年,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去外面安家吧。”父亲狠狠吸了一口烟,语气比母亲温和一些。
恩德这么脾气好的一个人,听了父母的这番话,把手里的水杯摔了个粉碎。
“你们把我的钱给我,30万有吧?20万,那是我的血汗钱,你们说过给我存着盖房用。”
“要钱没有,要你妈的命有一条。”母亲跳起来就用脑袋去顶撞恩德,恩德用手一扒拉,他母亲顺势就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四肢抽搐。
恩德从小就知道,这是母亲的一项技能,她是戏精附体,他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了。可是红梅第一次见识,她以为恩德惹了大祸,拉起他就往外跑。两个人找了一家30块钱一晚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恩德找到了村委会,向村主任也是族里长辈三叔求救。
父母死不承认,弟弟恩有两口子不露面,恩德又拿不出凭证,三叔也无可奈何。最后出具了一个见证书:恩德10年内不给父母赡养费,西院宅基地归恩德所有,村委会帮忙过户到恩德名下(原来在父亲名下)。
10年辛苦,恩德依然一无所有。
恩德想离开,永远都不回来了。他从小就知道父母偏心弟弟,这些年,弟弟根本没有正经工作,盖房娶媳妇,用的都是哥哥的钱,他是心知肚明的,可是现在,他却缩着脖子躲在父母身后,父母兄弟都让他彻底寒了心。
红梅理解恩德的心情,也为他愤愤不平,可又得劝慰恩德看开些。
红梅的哥哥嫂子来北京打工多年,他们夫妻俩在饭店里从服务员做起,十几年的打拼,如今哥嫂在密云水库边上经营起了一家渔家乐,红梅高中毕业后就被叫过来在饭店里帮忙,也就是在这里红梅认识了恩德。
这次红梅要跟恩德回老家结婚,哥哥嫂子给了红梅20万做嫁妆,但是让红梅不要告诉恩德,到他家里看看情况再说。
恩德和红梅两个人合计着存在母亲手里的钱足够在农村盖五间大瓦房的。等起了房,生了孩子,能在家里附近找到活干,就暂时不出来打工了。恩德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很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