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以为天气太冷,大白躲在窝里了,可是喊了几声依然没看到大白,而且出奇地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此时,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背后发凉。
我走到狗窝旁,眼前的一幕让人绝望,一向活蹦乱跳的大白,此刻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嘴旁是一摊带着白沫的呕吐物。我赶紧叫来母亲,母亲一看这情形就猜测这是中毒了。
那会村子里还没有兽医,只能找来老人给看看该如何抢救。我飞奔到大爷爷家,说明情况后,慌慌张张地跟着他回来,那会我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大爷爷的身上,认为他会有灵丹妙药能抢救大白。
可是爷爷看到躺在窝里奄奄一息的大白后,摇了摇头,只说了:“这是中毒了,俺也没法子,只能靠它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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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不愿意放弃,哭着喊着让大爷爷想办法,可他只是摇摇头,然后背着手离开了我家的院子。
就这样,大白一边发出“呜呜”地喘息声,一边用力地睁开双眼看着我们,好像在向我们寻求帮助。可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来回抚摸着他的头和脖颈。
也许是命不该绝,过了一会,大白用力吐出一大口,眼尖的弟弟在那堆呕吐物中发现了一块干巴巴的猪肉。我指给母亲看,确认那就是误食的毒肉。
吐出来后,大白的状态逐渐恢复,我们端来水给它,它努力喝了几口继续躺下了。大约在下午的时候,状态明显好转,晚上的时候,终于开口吃了食物。
直到这时,我们全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也正是那时,我才认识到,大白在我们家已经不是一条狗,而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彼此之间早就有了深深的感情。
没过几天,村头就来了一个收狗的贩子,村子里好几家的狗都在这几天死掉了。虽然知道很可能就是这贩子下的毒,但是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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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是唯一一个靠自己吐出肉而捡回一条命的狗,那时候,记得是1999年,大白五岁,我在读初中。
地上深深的抓痕,像是抓在我心,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直到2010年,大白一直陪伴着我们全家。在这期间,大白几乎没生过病,土狗的生命力很顽强,基本上没有不活泼的时候,每天都乐呵呵的。
此外,大白的忠诚度也很高,哪怕你离开家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只要回到家,站在大门口,即使我没开门,大白也能嗅到我的气味,然后摇着尾巴欢快地跑到门后等我开门。打开门后,直接扑到我的怀里,就像是阔别已久的亲人见面一样,热情地欢迎我的归来。
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历历在目,如果不是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不会轻易去触碰。特别是大白的离开,更是让人无法接受,而那凄惨的画面,大白经历的痛苦,还有无助的和绝望,在事情发生后久久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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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农村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平时在家里吃肉吃鱼的频率也增高了。大白开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见过多了就不会觉得稀奇,而且经历过上次从鬼门关回来后,大白也长了记性,那些想药狗的人,再也没有得逞。
尽管如此,意外还是来了。2010年,父亲和母亲省吃俭用多年,终于攒了十万块钱,将家里的破旧的瓦房拆了,准备盖平房。房子拆了后,我们一家挤在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为了方便施工,家里的院墙全部拆掉了,外面堆满了沙子、钢筋、砖块以及其它施工材料。
大白就被拴在了院外外面,一是担心施工时材料运输砸伤它,再就是晚上还能帮忙看着材料,避免被别人偷。
就是这段时间,那些想不劳而获的坏人,看准了机会,硬生生地把大白给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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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盖房子特别累,我们晚上睡得太沉,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靠近大白,封住它的嘴,让它失去喊叫的能力,然后拖行十几米。
第二天早上,在拴大白的那颗杨树下,一条条深深的爪印印刻在泥土地上,长达十几米。这些爪痕弯弯曲曲,明显是有挣扎的痕迹,在爪痕的尽头,还有一摊已经凝结的鲜血。那里,应该是大白被拖上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