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路边的樱桃树。赵霞摄
骑自行车去剑桥市区的路上,总会路过一棵樱桃树。
起初我不知道这是一棵樱桃树。这是一条只能供行人和自行车使用的小路,两边竖起了低矮的树篱。一边栅栏外是田野,秋日麦浪起伏。春天,犁地之后,新苗长成一床绿色的天鹅绒被子。树篱墙的另一边靠近一个天然的野生树篱。矮壮的灌木在前面生长,密密麻麻,后面高大的树木都伸出了长长的枝条。春天骑马,倒下的树五彩缤纷。五月,花儿渐渐凋谢,撑起一片稀疏的树荫。
樱花树长在树篱中间,静静地开着花,和其他树一起落下,我们没有认出来。有一天,我在远处骑马,突然看到树上有一个红色的小樱桃果实。从此以后,你骑到树下,都要停下来看一看,看着树上的红果一天天增多。这是一颗大樱桃,市面上叫樱桃。和老家种的小樱桃不一样。但都是绿叶,深红色的果实。都很漂亮。樱桃长在枝头,不太高,但不能徒手摘。你只能四处看看。我心想,如果我有一架梯子,我就爬上去摘所有这些水果。
过了一会儿,成熟的樱桃从树上掉了下来。先是一片两片渐渐掉了一地,没人去收。谁的自行车碾过水果,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痕迹。直到树上的樱桃渐渐凋谢,也没有人来摘。
英国诗人罗伯特·赫里克有一首诗叫《樱桃熟了》,前两行是一首儿歌唱的:“樱桃熟了,樱桃熟了,来来来;又大又漂亮,快来给大家买。”据说以前小贩就是这样沿街叫卖的。
这里的樱桃不用买,但是没人摘。
剑桥的路边随处可见黑莓。赵霞摄
五月,我们经常经过的路边,黑莓开了花,雪如云。蜜蜂很忙。六月大太阳一照,所有的花都会凋谢,结出蓝色的果实,慢慢变成红色和紫色,最后不断成熟。这些野果没有超市里卖的那么大,那么整齐划一,但是却一如既往的黑紫。随便挑一个尝一尝。虽然粗糙,但味道似乎更甜。但是很少看到有人摘。偶尔看到一两个老人在路边摘黑莓,他们只把黑莓放在一个小塑料盒里,这意味着更多的娱乐。大黄蜂在黑浆果周围嗡嗡叫。黑莓的成熟期很长,从6月到8月,果实累累。我曾经骑着自行车,走过一丛丛黑色和紫色的浆果。阳光灿烂地照在果实上,骑行者的心也闪亮起来。
整个夏天,因为疫情,我都待在家里,不能出远门。住在剑桥的朋友珍妮开车带我们去附近的公园,安慰我们一家人的无聊。到了公园,公园很寂寞,但是有一棵苹果树,一树的果子很热闹。这是一棵矮苹果树,长长的树枝向四面八方延伸。几乎每一根树枝都被一堆苹果压弯了,有的已经弯到地上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苹果树结出如此野生的果实。因为很可能是野苹果,不大,有点歪。珍妮说这样的苹果树在剑桥很常见。她从树枝上摘了一些苹果,教我们用手掌搓苹果,然后咀嚼起来。它们尝起来又甜又酸,但是很好吃。
她提了之后,就稍微注意了一下。果然,她发现了许多苹果树。在树林里,在路边,在一个街角,它们长得很大,树枝上挂满了果实。苹果树的枝叶看起来苍老,结果的时候突然变得生机勃勃,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梨树结果最多。我们公寓附近有一个大草坪,小区的小朋友经常在那里玩耍。草坪的一端可以打板球,另一端连着一个缓坡,上面种着几棵矮树。其中一棵树,我们猜了很久,总觉得像梨树,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小。四月,它开出一棵短短的白树,像一朵梨花。后来它结了一个小果子,是蓝色的,在树上几乎看不到。这棵树太矮了,淘气的孩子们从树上摘下一个小果子,把它当子弹玩。无人问津,果实却自行生长,渐渐挂了一棵树,呈梨子小葫芦形状。因为果实的颜色和叶子的颜色几乎一样,所以靠近看根本看不出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有人来到坡上,坐在这棵矮树下,看了一本书,摘了一个梨,吃了起来。
一天晚上,大风刮了一整夜。白天走上斜坡,看到的都是熟透的梨子,都是被那棵矮梨树的强风吹倒的。再看看梨树。上面的枝叶密密麻麻,一个果子也不剩。
告诉珍妮关于梨的事情。她笑了。剑桥的夏天果实累累。从5月到8月,樱桃、黑莓、李子、苹果、梨依次成熟。路边很多果树都是自己长的,所以人们有时会开玩笑说,这段时间不用买水果,去马路上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