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维尔是一名律师,也是一名极右翼活动家,是种族主义者梅尔·卡哈恩的弟子。由于对巴勒斯坦人过于极端的言论,卡哈恩于1990年在纽约被暗杀,而其政党也被美国政府宣布为恐怖组织。格维尔继承了卡哈恩的种族主义学说,其职业生涯都在为约旦河西岸以及加沙地带的犹太定居者辩护,并不断煽动犹太人对阿拉伯人使用极端暴力。格维尔坚持认为巴勒斯坦控制区也都是犹太人的固有领土,不但巴勒斯坦人应该被赶走,以色列境内的阿拉伯人也应该被赶走。他的盟友斯莫特里希除了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还是一个极端反对同性恋的人,一直自称有同性恋恐惧症,并多次组织反对同性恋的游行。
格维尔已经成为以色列最受欢迎的政治家之一,这要归功于他善于利用媒体造势,善于制造出格言论,并通晓转移批评的诀窍。他一直呼吁要对巴勒斯坦人采取更强硬手段进行管控,并占领整个约旦河西岸,而大部分年轻的极端正统派犹太男性都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格维尔无疑是以色列历史上最为激进的政客,而内塔尼亚胡现在别无选择,必须把他纳入执政联盟,不然他握有的席位就不足以占据议会多数从而丧失组阁权。但是让格维尔出任部长级别的高官,也将进一步分裂以色列政坛。格维尔曾称呼议会的阿拉伯政党议员为“恐怖分子”,选择格维尔也代表与中左翼政党的彻底决裂。如何不重蹈上一届政府的覆辙,将是一个长期考验内塔尼亚胡的难题。
本·格维尔
目前看来,以色列政坛不断右转已经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今后很可能涌现出更多与格维尔立场相似的政客。越来越多的犹太人担心,以色列国的犹太民族性不断遭到境内阿拉伯人的稀释,犹太人的身份认同和国家安全也不断受到威胁,这些都直接催化了极右翼的这种强势表现。2021年5月的巴以冲突加重了犹太人的不安全感,而几个月后阿拉伯政党成为联合政府的一部分则加剧了右派犹太团体对于以色列丧失犹太属性的担忧。
特拉维夫-雅法学院政治传播部主任诺亚·拉维几年前参与了一项发达国家年轻人政治观点的比较研究。她发现匈牙利年轻人的政治右倾现象最为严重,以色列年轻人则紧随其后。出现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包括:犹太宗教激进教育不断成为以色列主流,犹太人在以色列人口占比的持续下降,以及阿拉伯人政治意识的不断觉醒所带来的理念冲突等。拉维认为,以色列犹太右翼普遍将阿拉伯人视为敌人,这也使格维尔成为新生代广泛欢迎的政治人物。以色列境内的阿拉伯政客自然不会忽视格维尔的极端言论,阿拉伯议员艾达·苏莱曼认为,暴力和种族主义的右翼政权会进一步走向极端,必须制止这一趋势。
作为如今以色列政坛第三大党的领导人,格维尔已经明确向内塔尼亚胡提出希望出任新政府的安全部长,统领国内的安全部队。但这样的安排,可能招来极端右翼派别以外所有政治势力的反对。包括美国加州民主党参议员布拉德·舍曼在内的亲以政客也已经向内塔尼亚胡喊话,敦促他在新政府中排除格维尔这样的极端宗教分子,因为他的观点已经违背了以色列的建国原则。
内塔尼亚胡邀请拉皮德的中间派政党或甘茨的中右翼民族团结党共同执政以取代格维尔,仍然存在可能,只是这种执政联盟的出现无疑存在更大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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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坛常青树的重重考验
从1996年第一次出任以色列总理,到如今再次组阁在即,过去26年中内塔尼亚胡一直是以色列政坛的“牌面人物”。内塔尼亚胡能如此“超长待机”,一方面是因为他本人超强的政治智慧,另外一方面也源自其本人性格与以色列“不安”的政治需求的契合。不管外界局势如何变化,内塔尼亚胡总能够团结一群脾气各异的右翼政党,从而牢牢掌控执政的基本盘。相比之下,包括拉皮德在内的众多挑战者则显得稚嫩,没有稳固的中左翼基本盘,也就很难连续向总理宝座发起攻击。
内塔尼亚胡当下的最大污点无疑是针对他的四个腐败指控,可谓是边受审边回归。内塔尼亚胡的反对派认为他一旦上台,就将用权力限制司法部门对他的诉讼,甚至将他的罪行合法化。这可能会开一个极坏的头,让当权者削弱以色列司法系统的独立性,从而放松最高法院对议会程序的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