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上午的选题,没有一个有意思的。
吃完中饭,内心里有个声音:出去走走吧。
吸取了昨日的教训,今日衣服穿得够厚,连棉毛衫都上身了,还穿了件毛绒外套。风儿吹来,没有一点寒意,倒令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
外头的风景,的确比格子间、会议室要好得多。
也许是厌倦了重复的一切,我不想继续走在相同的江边。“走,去江对岸去。”
上桥,过江。
在桥上看风景,与往日在江边看到的实在不一样。
江阔了、人小了、路窄了,视野更宽了,似乎心胸也变广了。
难怪忧国忧民的杜甫,站在泰山之巅,也能吟诵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样豪迈的诗句。
不知不觉,银杏叶子已落满一地。今年都没有遇见过一树金黄的银杏,是我忽略了它,还是因为多变的气候,让银杏叶子也不知道该变黄还是变绿。
毕竟周日还穿着短袖,今日周二就穿起了冬装。
我这个来自山区的娃,内心恐惧大江大河。在桥上走,明明步伐平稳,仍是感到心慌、腿软,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到滔滔江水之中。
这里是宁波的外滩,是老宁波最繁华的地方了。多少人从这里出发去上海、去香港、去日本、东南亚甚至全世界,成就了大名鼎鼎的宁波商帮。大英帝国也看好这里,于是在鸦片战争后,它成了通商口岸。
终于过了桥。
桥这边,不同的景致透着新鲜诱人,早上的疲倦,消解了许多。
刚走下螺旋楼梯,一位穿着蓝色冲锋衣、戴着口罩的中年女子迎面向我走来,询问道:“老外滩17号,往哪里走。”我很想给她指点一二,可惜爱莫能助。
女子又穿过我,去问不远处的巡逻保安,我则继续往前逛。
中午行人少,有像我一样独个儿漫步的,也有三三两两一起说笑的,还有两个厨师装扮的男子,在树荫下休息。
江边的房子,格外漂亮,它们最初一定是富贵人家的花园洋房。瞧,门前这对铜狮子,就十分神气,似乎在说:“穷人,别进!”不过再神气又如何,有钱大亨照样被埋进历史中。
这满墙的爬山虎,也暗示着时间的悠长。
前面这一栋红色的洋房,也很显眼。
往近了看,原来是家餐厅。而且正是前头那女子向我询问的,老外滩17号。
路过17号,继续往前走,是一个小广场,老远就看到一只大白兔乖乖地坐在台阶上。我开心地像个孩子,踮起脚蹦跳着奔向它。这是意料之外的欣喜。
不知道,大白兔坐在这里多久了,会不会寂寞?看着这浑浊的江水,它会想些什么?
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地走过来,风将她们的谈话声,送到我的耳边:“外企工资本来就高,补偿N+1,好几百万呢,还等什么,辞啊......”风又将这些声音送走。
午休时间有限,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往回走,路过17号,路过铜狮子。我没有立即上桥,又折进一个巷子。
发现一处残破的别墅遗址。
这“残墅”的主人是谁,又为何残掉,它经历了多少的风雨?我一无所知,或许江水知道这些故事,但它不会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