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在初至五所成大坎体,坎为加忧,故言“愁如”。另,卦义为升进,六爻皆当升进,而此二正位居中,处极优之位,不必进,因此感觉进与不进两难,也生愁。
“介”:借为“价”,大。《诗·周颂》:“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王母”:祖母。
“受兹介福,于其王母”:从老祖母那里得到的极大福祉或福祐。六二在坤,视其为坤之子孙。而坤本位居二,象妇、母、王母。辞义要表明:福二者非五,二以处位而得福。
六三:众允,悔亡。
[注]“允”:信。三在坎,坎为允。注意:“孚”也是信,但是来自巽祀之信,是天命所加,神之信。而“允”则专指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层次上要低“孚”一个等级。
三在坤,坤为众。六三体阴而入阳位,象征已变化成外柔内刚,适当大任,因而获得群众信任,得以顺利升进。
九四:晋如鼫鼠,贞厉。
[注]“鼫鼠”究竟是哪一种鼠,今人已不得而知。郭璞注为“形大如鼠,头似兔,尾有毛,青黄色,好在田中食粟豆。”似为兔鼠,土拨鼠或旱獭。荀子则视为梧鼠,即“五技鼠”,皆与象不切,不如释为“仓鼠”、“鼹鼠”更与象洽合。不管它,知为鼠即可。四在正坎,又已入正离,象从坤地之下而出,坎为鼠为夜,故象昼伏夜出之鼠。
“鼫鼠”,是在比喻一种阴险、贪婪、极恶劣的人物形象。何以有此比喻?以九四体阳而居阴,象外强而内险;脱坎而入离,象正在觊觎五之大位,而五象王权,离为诸侯,这就触动了周公敏感的神经,故怒断“贞厉”:筮遇此爻,这人要有大祸了!(参见《离》九四爻辞,会更明白)。
六五:悔亡。失得勿恤。往吉,无不利。
[注]《晋》大象成离坎交合之体,六五为这一复合象体的主爻,坎为忧为悔,离为丧为亡,即“失”。凡坎离交合之体,都可解为互为得失之象:坎得则离失,离得则坎失。
“恤”:顾念、顾虑、担忧、担心。“失得无恤”:不要在乎一事一情的得失,心胸要放得更豁达、更宽广,这才是居五之人当有的气度。
孔子的“小象”,对“往吉”的解释很到位,但孔子之后,不见一人识得这个“往”字,俱以爻相应与为解,大谬千年而不悟。这个“往”,不是在本卦中移动,而是指去往错卦,居《需》九五,则处中得正,下临兑,兑为口为庆,故“小象”言“往有庆也”。
上九:晋其角,维用伐邑。厉吉。无咎。贞吝。
[注]“维”:借为“惟”、“唯”,只,仅。
“晋其角”:离为牛,上爻象牛角。
“维用伐邑”说爻变:上阴而阳居,当变。离为戈兵,上爻变则离成震,戈兵震动,成征伐之象,故言“伐邑”。上爻变则《晋》变《豫》,九四上下皆坤爻,皆可象邑国。
上九已进至尽头,再无可晋,角无所牴,只得变阴为震,走伐邑一条路。兵凶战危,但理所当伐,势所必战,则凶厉也吉。战争不可久拖不决,好战必危,黩武易亡,必要审时度势,精心把握好尺度,否则“吝”:自我耗损,陷入凶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