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导游的脸明显没有刚见面时热情,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只好带我们去用午餐。一家酒店里坐满了吃饭的游客,因为我们是散客,导游给我俩安排了冷米饭,开水煮白菜。我和老伴都是受苦人出身,对饭菜从来不挑剔,我们吃的津津有味。谁要碰上我们这样抠门的茬儿,算是倒霉了。
午饭后,导游问我们怎么办。我说我们钱丢了,那儿也不想去啦,你就送我们到港口,我们随团返回内蒙古。导游问别人游玩你们上哪儿去?我说我们就在车里等候他们。导游说那你们退团吧!我老伴马上接过话头,退就退,我们早就不想跟你们这样的旅游团啦!合同明明白白写得自费项目自愿参加。哪有你们这样逼命的做法?退钱吧,我们哪儿也不去啦!
老伴的话一下子砸在了要害上,导游无话可讲,退团他是做不了主的。过了一会儿,他说他有事,让我们在酒店前厅等他。我问你几点来接我们。他说两点以后,临走又说一点钟。
我和老伴坐在酒店前厅整理随身携带物品,挎包里有我们和巴盟老乡喝剩下的半瓶白酒。老伴说路程还远,我们喝掉它吧。打开了瓶盖,我喝了一口,老伴扬起头把半瓶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一个湖南小青年目瞪口呆地问道白酒?我回答53度白酒。几个小青年直吐舌头,你们是哪儿的?我说是内蒙古的。他说你们蒙古人都能喝酒。我说我们老太太都这样,年青人更是海量了。对不了解底细的人吹吹牛,也是件开心的事情。
老伴趁着酒劲说,我们报团每人交了三千六百块,拿出旅游合同投诉他们。我说再等等,人家也没扔了我们,让咱们在这儿等着,你以什么理由投诉人家呀?我从挎包里掏出一本《小说月报》杂志,戴上老花镜不慌不忙地看了起来。没等片刻时间,男导游走了过来,示意让我们跟他走。可能他根本没有离开酒店,说不定在哪个角落偷偷盯着我们呢。
汽车前排右座上放了些旅游资料,明摆着让我去后座。既不参加自费项目,又不吃海鲜,凭啥坐前排呢?男导游拉着我们去了市区广场,问我们下不下车。这里还没我们集宁新区的广场大,我便说不下去。男导游拉着我们穿过市区到了北海银滩,这是旅游合同的必看景点。男导游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下午三点钟来接你们。
三月初的北海银滩没多少游人,岸边的椰子树可能是移植来的,不知道是不服水土,还是气候的原因,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只有树冠中心吐出的嫩叶,象征着生命的永不熄灭。我伸手试了试海水的温度,虽说不是刺骨冰凉,但也只有冬泳爱好者才能下海。岸边有几个游人在钓鱼,我们走上前去。一个钓鱼者指着鱼篮自夸自耀,钓了不少吧。鱼篮里总共也没十条鱼,最大的两寸多长,但我还是夸他技术不错。人的兴趣和爱好不能用收获多少衡量,只要参与便乐在其中。
岸边冒起滚滚浓烟,远远望去像是烧荒。三月份的北海银滩还不是旅游旺季,好在还有少许的游人和钓鱼者,如果孤身一人站在海浪翻滚的大海边,没有一点诗情画意的感觉。
我和老伴不到下午三点钟,便在下车的地方等候男导游。他来了我们便上车,他也不说上哪儿,我们也不问。汽车在北海的大街小巷穿行,总是不到目的地,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导游别在算计我们吧?我老伴倒沉得住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汽车在一个客运港口终于停了下来,我的心里踏实了。当我们刚下汽车,巴盟老乡“老李,老李”的奔了过来,我们的手又紧紧地拉在了一块儿。
男导游让我在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张表格写下了餐已用,景点已看完。我还在意见栏目写下了非常满意的几个字。人家冷米饭也给你吃过,银滩也拉你看过,有什么不满意的。在男导游递给我船票的时候,我还说了一声谢谢你!
巴盟老乡问你们怎么样?我们每人又被导游宰了一百六,四个人六百四,景点儿什么也没有。我说你们不去不行吗?老薛说,导游说不参加自费项目他们不挣钱,老婆孩子连锅都快揭不开了。我说高明,人家不这样,你们能规规矩矩地把钱交给人家吗?我就按照薛嫂说的那样,钱丢了,阎王老子都拿我们没办法!老薛说,从此以后谁也别想再分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