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我打电话问候旅居南方的一位老友,他特别怀念嘉峪关的羊肉。当天,我就买了一只刚宰的羊,打包快递空运,第二天他就兴高采烈地享受到了嘉峪关的美味。那一刻,在南国异乡的他一定感受到了嘉峪关街巷深处的北国气息,特别是那一抹穿越历史的香味,更是吃不尽的乡愁。
味蕾,是通向心房最近的路。在嘉峪关谈恋爱,最好的去处,就是带女友在这里吃烤肉,只要你把女朋友的胃“喂”好了,那十拿九稳,准定一个“成”字没商量。
除了烤肉,嘉峪关还有各种美食。如柔软筋道的酿皮子、酸酸辣辣的炒凉粉、散发着麦香的烧壳子、够辣够香够滋味的胡辣汤、鲜美可口的羊肉粉汤等,深受吃货们的青睐。
除了本地特色美食,还有北京烤鸭、天津狗不理包子、福建沙县米线、湖南臭豆腐、新疆烤羊肉串、四川麻辣火锅、陕西岐山臊子面、东北炖菜等外地美食,共同把嘉峪关城市的味觉调制搅拌得鲜香四溢。
“南腔北调”
如果说嘉峪关有方言的话,那就是“南腔北调”。
嘉峪关是个典型的移民城市。1958年3月,从鞍钢建设公司抽调来的3万名建筑工人,就在这片旷漠上安营扎寨了。于是,那些年嘉峪关流行的方言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话。从1958年酒钢建设开始,成批的人员由天南海北汇集于雄关脚下。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嘉峪关的拓荒者,在戈壁荒滩上扎下了根,像啾鸣不绝、劳作衔泥的群燕,筑起了嘉峪关这个大巢。于是,那些年嘉峪关流行的方言就变成了“南腔北调”。
尽管如此,曾经研究过嘉峪关当地方言的专家认为,嘉峪关市民口头交流的语言还是以普通话为主,本土的方言主要表现在峪泉、新城、文殊这三镇上,都以“n”为韵尾的前鼻音(含en、in、un、ün),同以“ng”为韵尾的后鼻音(含eng、ing、ong、iong)不分,统统读成了后鼻音。
词汇方面,诸如:
方言“一了”是“一向、经常、向来”的意思,如“老汉入冬后,一了咳嗽着哩”。
方言“干连”是“有关系、相牵连”的意思,如“这事和我没干连”。
方言“上首”是“上座、上席、上边位置”的意思,如“老人们请上首里坐”。
方言“上香”是“烧香、敬神”的意思,如“上上一炷香,敬个先人”。
方言“主腰”是“衣服类、小棉袄”的意思,如“天热了,快脱掉主腰子”。
方言“勒窝”,又叫腰窝,指胸侧腋下处,如“勒窝里疼着呢”。
在各地方言汇成的“南腔北调”里,有嘉峪关社会生活的“清明上河图”、有百姓喜怒哀乐的晴雨表,翻开它就是浓浓的万象生活味、万家灯火情。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随部队移防走进嘉峪关,十年后我又从部队转业选择嘉峪关定居。移民带来的是方方面面的融合,是智慧火花的碰撞。走进菜市场,我看到的是经销牛羊猪肉的河南人,卖豆腐的湖北人,经营各种调料的四川人,做酿皮子的陕西人……他们用各自的方言交谈得不亦乐乎,我眨巴着眼睛,许多话听不懂,但看到我走近买东西,他们又立马转换了角色,用普通话与我交流,让我忍俊不禁。
在这座城市温婉的丝绸屋一角,在宁静家具店的边廊,在芳香四溢的花店,一抬头就能瞧见江南那些娇美的女子,不管你怎么打问店铺里商品的品质,她们总是那样的柔声细气,她们把吴侬软语带给了嘉峪关,让这片粗犷的土地渗进了和风细雨般的温情和秀丽,也用风情万种串起了一年四季的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