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刺猬公社观察,大部分短视频直播间只做一定区域范围内的相亲介绍。这首先是因为抖音和快手的算法都会依据地点来进行推荐,用户更容易在推荐页刷到本地区的红娘。也有大量用户经由“同城”栏目入口进入相亲直播间,以期寻找到地理位置上更相近的对象。
根据后台数据,“八卦姐cici”所属公司孵化的三个短视频相亲账号共有超过200万粉丝,其中有超过37%的上海粉丝,有超过20%的江浙粉丝。江浙沪的粉丝比例大致可达到六成。
河北廊坊的红娘祁姐也告诉刺猬公社,“我只做京津冀的媒,其他地方的我不做”。同样的情况出现在“新疆张姐”“红娘丽姐”的直播间,大部分的红娘直播间都专门为本地和临近地区的单身男女牵线。
同城化趋势在相亲直播间尤为明显,传统的相亲移植到云端,地缘也依然是重要的考虑因素。
诱惑与风险
连云港灌云县的红娘朱姐主业是在城管部门工作,业余时间,她也偶尔帮身边的亲戚朋友免费做媒。
2020年底,朱姐的说媒事业越做越大,有朋友建议朱姐到抖音去开个相亲直播间。热心的朋友还帮朱姐买好了直播的设备,平时就爱说笑聊天的朱姐就这样开始了她“线上红娘”的新征程。
直播还不到一个月,朱姐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原先普通话也说不好,直播还能锻炼我的普通话,现在普通话也说得越来越好啦。”
朱姐觉得抖音直播间的传播力强,不仅能接触到更多的单身人士,还能和他们成为特别好的朋友,“我一天出去吃饭没准时开播,我的粉丝就在私信里问我了。”
和朱姐一样,山西五台的花姐原先也是在线下做个体媒人。短视频直播的浪潮袭来,花姐觉得“无论怎么样得试一下”。传统的媒人在低门槛的新技术加持下,摇身一变成为了“线上红娘”。
抖音和快手的直播间并不仅仅是个体红娘的天地,线下婚介所也纷纷开拓线上的直播业务。2020年疫情期间,由于线下的婚介所无法正常运营,客户也无法上门,Elaine决定开展线上直播业务。
Elaine觉得疫情给单身群体带来的精神冲击很大,“大家都被困在家里,也没有办法去工作,那这个时候,单身人群内心的空虚寂寞就集中爆发了。因为,当有重大事情发生时,他们突然发现其实除了直系亲属或者说伴侣,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依靠的。”
疫情的阴翳之下,Elaine的抖音相亲直播间事业因为切中单身群体集中爆发的情感需求而蒸蒸日上。
在河北廊坊的红娘祁姐眼里,线上相亲直播间成为她的引流渠道,在直播间登记资料,相亲过程都在线下进行。祁姐说,她“只做实体的相亲”,因为在她看来“直播间骗子很多”,所有线上客户都转到线下,经过她的证件核对才能相亲。
红娘祁姐对相亲直播间“骗人”的评价不是空穴来风,相亲直播间“杀猪盘”的案例屡见不鲜。朱姐告诉刺猬公社,她听说别的相亲直播间里,有红娘拿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当托,一聊上就要红包,拿了红包之后就不理人了,一个小姑娘可以骗十几个男青年。
张姐的粉丝也曾和她说过类似的故事。张姐的粉丝在其他相亲直播间里看上了一位女嘉宾,红娘怂恿他“抱走一号麦”,“抱走一号麦”需要刷一个“嘉年华”。3000块的“嘉年华”刷出去之后,张姐的粉丝顺利地加到了女嘉宾,但是聊了没有三分钟,对方就不理他了。第二天又到直播间刷了一个“嘉年华”,但这次连聊都没有聊。一来一去,6000块钱打了水漂。
相亲直播间更常见的表现套路是转到私域,想要获得联系方式或者进群都必须要发红包。甚至有些红娘的账号会被官方贴上注意金钱往来风险的提示。获得联系方式或者进群之后,到底能不能聊上,能不能找到脱单对象,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