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明,当时女性的初潮年龄大约是在14岁左右,绝经年龄大约是在49岁左右;而2000年后的今天,女性的初潮年龄还是12 16岁,绝经年龄还是45 55岁,与2000年前并没有明显的差别,但人类的预期寿命却已大大延长。
由此可以推论,这种最大寿命不变而平均寿命的延长并不是进化和遗传等先天因素所造成的,而主要是后天和环境等因素,诸如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社会文明的进步,以及营养供给、生活方式、生存环境等的改善所导致的。
如若字斟句酌地表述,就是当今人类期望寿命的增加只能算是延年而非真正的益寿。而衰老正是这种预期寿命的延长所带来的伴随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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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进化事件的生与死,衰老或许是令人难以理解的。自然界几十亿年演化出的生命体,为何会以衰老的形式走向终结?是生命进化对自然界的妥协,还是自然界对生命进化的约束?其实从进化角度来看,繁育后的生命期是自然赐予我们的恩惠。
人类的最大寿命(天年)是物种进化的结果,通过选择那些可以促进繁殖能力的基因并将其保留下来、遗传下去,人类的最大寿命在数千年(进化长河中极其短暂的时期)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衰老是一个随机过程,不(完全)是一个进化事件。
我们常说人生必经生、老、病、死,仔细分析来看,其中生与死是进化事件,无可避免,是命运中的命,是我们应该看淡的。
而衰老与疾病从很大程度上说并不是进化事件,不是必然要发生的,是命运中的运,是可以通过各种科学技术,尤其是医疗卫生的方法延缓、减少、消除或改变的,最近一两百年的历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一百多年前,衰老对生物学家而言并不重要。那时,人类的寿命较短,许多人在出生时即死亡,还有很多妇女在分娩时死亡,疾病导致大多数人在还没有衰老之前就死亡了。
当时的生物学家专注于研究和治疗这些疾病,而关于衰老的思考则留给了哲学家和神学家。因此,对衰老生物学的严谨、科学的研究仅存在于过去的近一百年。
花开花落,四季更迭。就像幼年、少年、青年和中年一样,老年也是我们生命历程中的一部分,并且是我们一生中最有收获的一段时光。
从这个角度看,没有老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是夭折的人生。
我们享受我们的幼年、少年,有父母的关爱和老师的教育;享受我们的青年和中年,有家庭的温馨和事业的成功。
那么,对于我们奋斗了前半生、积累了一定的精神和物质财富而迎来的老年,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享受而空留哀叹呢?
老年,作为生命过程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衔接着生与死,就像黄昏左手拉着白昼,右手紧握黑夜那样,是自然更迭不可或缺的一个阶段。
因此,对衰老的研究,本质上就是对健康的追求,而不是对不朽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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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生物学还是社会学的角度研究衰老的机制、探求颐养天年和健康老龄化的措施和方法,人人得以老而不衰、寿而无疾、平和安康、尽享天年,这对人类的健康事业和社会的繁荣发展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并将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也是我们衰老生物学研究者的历史使命和社会职责。
这种使命感,正是我们翻译出版《衰老生物学》的根本动机。
由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营养系名誉教授R.B.麦克唐纳撰写的《衰老生物学》是国际上第一本以生物学衰老为主题的教科书,该书系统而简明地阐述了衰老的生物学机制以及影响寿命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