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牛刀后,华为的“三军将士”就盼着再打胜仗,任正非的干劲也更足了,他觉得华为目前只能满足现实生活的需要,如果着眼于未来,还要再开发新的产品。
很快,他就注意了局用程控交换机。
当时,局用程控交换机实用价值最高,技术含量最高,投入的经费也是最多的。
局用程控交换机不但可以用于单位内部交流,还能打长途。
20世纪90年代初,局用程控交换机只在美国、日本和欧洲一些发达国家使用,中国没有。
任正非说,既然中国没有,我们就把它造出来。有人开玩笑说,这个难度有点儿像清代詹天佑要修京张铁路。
众人激烈反对
于是团队内部又出现了一些舆论,说:“老大,我们产品卖得好好的,千万不要再冒险了,我们就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你都不知道,老大,最近咱们深圳干什么最挣钱吗?炒股,炒房地产!”
之所以有人这样说,是因为邓小平南方谈话以后,深圳经济进入了快速增长阶段,上千亿的房地产资金飞向南方几个地区,负责开发的人还没有炒作的人赚钱快,开发的人可能赚500元一平方米,炒作的人一下可以赚1000—2000元一平方米。
但任正非说:“不行,华为要做一个世界级领先的电信设备提供商,我可以断言,十年之后,世界通信行业三分天下,华为有其一!”
说真的,这时任正非也拿不准,他深知搞研发是找死,不搞研发是等死,在这个行当里,你没有停下来的机会,要么被淘汰,要么往前走,没有中间道路可选。
1991年,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信息技术研究所所长邬江兴主持研制出了HJD04万门程控数字交换机(可惜直到几年后才被巨龙实现量产)。
1992年,侯为贵的中兴通讯研制出了ZX500A农话端局数字交换机。
随后,深圳长虹通信设备公司也研制出了2000门数字交换机。
一路狂奔的巨龙和中兴将成为华为的强劲对手,华为如果故步自封,很快就会被它们远远抛在身后。
华为艰难选择的时刻,其实也是华为一飞冲天的决胜时机。
美国之行
1992年,任正非带着一队人马去美国考察。这是他走出国门看世界的第一步。
任正非的感触是,中国与美国的国土面积相当,但我们大山荒漠的面积较大,平原不如美国多,加上教育水平较低,文化素质较低,双方在整个科技发展上差距不小。他参观完IBM公司以后,就想向IBM学习。他去了纽约的中央公园,又感到很震惊,原本他以为里面肯定会有很多工厂,结果进去一看,那就是一个公园。

纽约的中央公园
他又跑到自然博物馆参观了一两个小时,连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完,里面陈列的各种珍奇的精品和古今文物让他大开眼界。特别是到了圣克拉拉市,他发现这是一个电子产业城,有着美国大部分的电子科技和其他尖端技术的研发中心及科研总部。由于软实力强大,加利福尼亚州的GDP总量竟然为“世界第八”。
任正非在归国的飞机上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后来任正非多次带队到美国学习,这种自觉地和美国企业对标,无意中为后来华为赢得和思科的诉讼奠定了基础。
这次美国之行,任正非还看到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最先进的AT&T 5号机,坚定了任正非的决心。以此为样本,华为开始研发属于华为的产品。
局用交换机的研制意味着华为必须在技术上有更令人惊喜的突破,这对任正非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市场关系上,华为也必须“另起炉灶”,实现战略布局的全面更新换代。
同时,在局用交换机领域有着实力更为强劲的竞争对手,这对年轻的华为来说更是严峻的考验。
任正非是军人出身,个性刚毅果敢,不怕困难。既然锁定了程控交换机,他就不但要研发出中国自有知识产权的程控交换机,还要实现这种先进产品的局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