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北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春梅也一直没有联系过小北。在小北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见过一次春梅,春梅来看望小北的爷爷奶奶,这时候春梅的手里牵着的是另一个小孩子的手。一见面,春梅就让小北叫妈妈,亲戚们也都附和着说这毕竟是你自己的妈妈,总得认,再怎么说也有怀胎九月的功劳。
小北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小孩,这一刻他望着众人的脸先是不解,而后是充满着对面前这位突如其来的“妈妈”充满了诧异和质疑,更是觉得亲戚世俗的言论有几分可笑。小北很努力的想开口叫妈妈,但他好像缺少一股力量,像是失声一样叫不出这两个字,在一番挣扎
后说出了“阿姨”这两个字。第一次见面很短促,第二次也是在读初三的那年,两个人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第二次见面,小北已经快要成年,一见面春梅就开始教导小北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不要谈恋爱,现在学业为重等等,小北答应后便是默然无语..... 小北顿时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需要这位母亲,从小期盼的和妈妈的见面并不是想一见面就听这位陌生的妈妈教导自己如何做人,毕竟这十几年的童年她从未参与,一直都是缺席的那个人。
对于一些人来说,没有妈妈是件很可怜,很悲伤的事,但是对于从小就没有母亲抚养过的小北来说,并不感到悲伤或者可怜,这大概是因为没有拥有就不会悲伤?小北并不是严格意义上“没有了妈妈”,但是从成长经历来说也等于没有妈妈。小北只是偶尔诧异这件事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也会思考单亲家庭长大的自己和世俗所谓的美满家庭有什么不同。
儿时的小北经常会被朋友、同学、老师问起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做什么工作?对小北怎么样?会不会想妈妈?有什么感受?伴随着这些问题的,时常会有一些好为人师的人告诉小北,妈妈多么多么重要,不认妈妈就是不孝顺,不管妈妈怎么做自己都应该去看望自己的妈妈。紧接着便是问小北和妈妈多久联系一次,说些什么,对方皱起眉头,撅着通红的嘴巴,期待着小北的回答,看起来活像是一只不安的荷兰猪。小北每次听到这些问题,都像是看到从对方身上流出来的一连串“愚蠢”。次数多了,小北就变得尊重世俗的眼里的“完美人生”,并给自己披上一个假外壳用来应付一些无聊乏味的问题,同时让一部分的自己游离于社会之外。
当一个人希望有妈妈但是没有办法得到,而在他成长过程中又不断有人反复解开这个伤疤时,那确实会痛苦不堪。但不会像世俗眼中自带原生家庭的标签,也不会有原生家庭带来的阴霾和性格心理等缺陷,一个人是否完整应该取决于他的内心,他的学识,他的阅历,他走过的路和他读过的书,而和自己的原生家庭无关。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开了茶馆之后的小北偶尔会感慨,
“这个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