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带的土产放在脚下,拘谨地坐在沙发一角,姚兰花问他喝茶还是咖啡,他自尊地要了杯清水,看着妆容优雅的姚兰花给他倒水,推到他面前,他的不自信又涌上来。
人生多舛啊,那个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的局面。
虽然是农村孩子,但当年的马少阳无论从身材还是五官,学习及才气,都是姣姣者。姚兰花那时黑且矮,还内向羞涩,就是这样一个女生,主动给马少阳写了情书。
马少阳和姚兰花虽然从小一个村,但从没过多交往,他心地善良,虽然拒绝也懂得如何不伤别人的心。于是婉转回了封信,大体无非就是以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应该好好学习的年龄,况且本人有很宏大的志愿,要去某所大学,你那么优秀一定会好好的如何如何。
姚兰花又给他回了封信,说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现在看来,当初所有因青春年少许下的庄重是多么可笑,一个立志要考名牌大学却落榜后成了乡镇工厂会计,一个说因为爱情要和对方考同一所大学,却在辍学后开连锁饭店成了富婆。
所谓青春誓言不可信,此刻淋漓尽致。
姚兰花又问了一句:“来找我有事吗?”
马少阳搓搓手,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借钱的事。
男人找女人借钱,本身就明里暗里带了些许暗戳戳的屈辱,如何开口,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马少阳自尊的本能又涌上来,他给了自己一个小台阶:“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还好吗?”
姚兰花长叹了一口气。
4
从经济形式说到现在饭店生意利润,再从夫妻淡泊以及各种麻烦事,姚兰花扯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马少阳开始后悔怎么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借钱的要求在他心里如一个涨圆的气球,慢慢被姚兰花的话刺瘪下去,虽然瘪下去,但仍然摊在心里,如气球那柔韧且固执的材质一样,在心里地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