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重庆 垂 钓
走不动了。卸下鱼竿、竹篓
它们沉重得像石头
在这处向阳的河坡，碰碰手气
不认识鱼儿喜欢的回流
病爪槁瘦，管不住鱼竿
鱼竿醉酒，画不出好看的弧线
给鱼儿设套？我不会
鱼儿不来咬钩， 很久
两只眼皮沉重，就想打呼噜
暖阳烘烤躯壳
草帽盖住秃头
鱼竿要牵紧你的丝线，拜托
别让鱼钩走丢
鸟儿停歇，也不必嘲讽
我本来不是垂钓高手
猴把戏
比小猴儿还急。那天放学早
跑到乡村庙会看猴把戏
小脑壳刚钻进厚厚的人墙
就被乌黑的爪子扯住袖口
演戏的猴子拽着个藤箩，这小丑
跟着它的主人找我讨赏。抖抖索索
不得不摸出捂得发热的五毛
——唉，猴把戏没看到
却弄丢了捡拾破烂才得的收获
那时，我还不知道
什么是江湖把戏，也没弄清楚
是人在耍猴，还是猴子在耍我
后来经历的事太多，只是
想起孩提时喜欢的猴把戏
也就一笑而过
风筝
一心向着高处
经不住风的诱惑
就想往浮云的缝隙里钻
挣断索线飘飘然。无奈
纸糊的翅膀跌落在荒野
惊起一树鸟儿叽叽喳喳
——鸟儿在笑
风筝残破，还是好高骛远？
葡萄架
瓦坛里，居然
长出一架葡萄
枝蔓缭绕
绿叶团团
某一日，还会
秀出蜜果串串
根基托付给浅土
全凭依附和攀援
不明白——这小可爱
游戏玩得这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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