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旭明
“玉纤雪腕白相照,烂银破壳玻璃明。”宋代张无尽的《咏银杏》把银杏那白亮亮的果实展露出来,每当我同城约会大全看到那银白色的果实,都会想起儿时去打银杏果和母亲煮的那碗银杏粥。
小时候住在部队,一楼门前的大路和屋后的树都像规章制度一般的整齐划一,数量多的是水杉,六棵为一纵,横排则顺着三层楼房一直延续下去,从后窗口望出去看不到头,一排排笔直的竖向天空。水杉最前排靠近后窗口的地方种的就是银杏,一棵银杏一排水杉,就像阅兵式中走在最前面的领队。银杏树一年三景,春夏季碧绿,秋季金黄,冬季嶙峋,彼时顽皮的我居住在这美轮美奂的树旁竟未察觉景色的美,印象深的反而是它的果实,每当沉甸甸的果实挂满枝头,就到了打果子的时候了。
银杏树高大,打果子要用长竿子,两根中等粗细的竹竿用布捆绑结实,够长了,就顺着树绕圈,朝着果子多的地方一阵噼噼啪啪,果子似天上下了小冰雹般地掉落下来。打的人振动着手臂,一脸兴奋,好似有使不完的劲。蹲在半径外边的人紧紧盯着掉落的果子,防止砸到小脑袋瓜子,算计着果子掉在草丛里的方位,等打果子的人停下来歇息,如猎豹出击般窜向刚才算好的地方,准能捡小半篮子。
有时打果子是临时起意,没有长竹竿。我就去树林子里找石块。石块的大小,重量有讲究,太小了打不下来,太大的扔不高,所以要找刚好够手的。我准备好一小堆石块,在外围转下,看看果子聚集的枝头,再走到树下顺着树干向上看,对低位的果子也做到心中有数。如此,退出来稍远些,贴着楼房一侧向树上发起攻击,这样掉落的石块不会因为反弹打碎楼房住家的窗玻璃。石块一个接一个地旋上去,有的直接命中,果子就俯首帖耳,认命般地掉落;有的打在树干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仿佛大树对我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表示抗议和不满。这种方法打的数量不多,不过因为自己手上的准头而更有成就感,是男孩子的最爱。一场下来也总有百八十颗的果子,用袋子装着,虎虎生风地走进家去,放在厨房等待母亲去肉留核,我喜欢看母亲脸上那不说话的表情。
银杏的果肉没啥用,要取出里面的核。成熟银杏的皮肉是有腐蚀性的,不小心沾上了,手会脱皮,过敏。这一步母亲同城缘婚恋交友软件下载安装不让我们碰,都是自己来的。处理好了风干,干透的果核真是白啊。母亲喜欢用银杏果煮粥,敲碎了外壳,一分为二,去除里面的绿芯,然后放在白米里一起煮。银杏粥有点清苦味,小孩子总是喜欢吃甜的,于是母亲就帮我放勺糖,哄着吃,告诉我吃点果子不容易咳嗽,有助于增加记忆力。有没有增加记忆力我不知道,不过吃了银杏粥,体质弱的我,经常会咳嗽的毛病倒是好了些,不由对这微苦之物有些好感。
长大之后,自己家里一直保留着吃银杏果的习惯,时不时地买些来,炒菜的时候放几个,增加味道,搭配色彩。煮粥时也爱放些,白糯的粥中泛着微黄的果粒,给孩子配上一勺蜜,对这样甜蜜蜜的粥,孩子自然不会拒绝。我会用保温盒装好一些带给母亲尝,让她评价一下煮得如何。母亲吃着粥,笑着对我说,比她那时煮得还好,这手艺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只是在我心中,母亲哄着我吃的那碗银杏粥才是最香、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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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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