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剧本给得很实,是让丁美兮在执行完任务后一直一直洗澡,可谭卓读完剧本后发现这在实际拍摄中很难做到。
于是她提出了用"刷牙"代替"洗澡",因为"这个动作完成的意义和洗澡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还把该在什么场景、镜头如何跟进……通通考虑了进去。
看看成片会发现谭卓想的都是对的:
当"洗去污秽"的行为只能自我压抑成刷牙这么常见也不惹人怀疑的动作时,人物身上的悲剧性也得以强化,间谍们看不到过去也到不了未来的处境在对比之下愈发触目惊心。
再一翻资料才发现,原来谭卓在2013年就尝试过和艺术家朋友们一起搞影像创作,也在拍戏的间隙尝试用线性思维去剪辑。这两年曝光度越来越高,但谭卓竟然还在繁忙工作行程之外完成了两件艺术作品,去年十一期间展出的空间装置叫《下午茶》。
在谭卓的观念里,戏份多少不重要,重在趣味和意义。
《一点就到家》中的星雀代表不过出场了几分钟,但谭卓说她喜欢导演丰富有趣的展现方式,所以爽快接演。
如果真要求点什么,那大概就是更多有意思的女性角色:
独立的、多面的、有女性力量的,可以呈现当代中国的女性的美与新。
所以当初《对手》剧本还没完成时,谭卓并没有答应制片人请她出演丁美兮的邀约,因为她没办法在看到终版本子之前贸然做决定。
这样做的确可能会放掉一些机会,但谭卓坚信"剧本是一剧之本",演员在影视创作这个复杂过程中起码切实把握自己对文本的选择,她不愿意浪费时间"凑合"。
丁美兮这个角色难演,是因为她自带求而不得的苍凉底色:
当间谍是因为和原生家庭格格不入,和李唐结婚是为了彼此掩护。
从事教育行业无非是因为教书和开车一样,接触的人多、三教九流都能碰上,是最不容易被察觉出异样的工种。而丁美兮记忆力好、会多种语言还精通医术却唯独不擅长格斗,当老师稳定、清净,是她掩护身份的最优选择。
但在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后,又被突然剥离了现有的一切,连讲台都回不去了。
丁美兮的愤和怨真的是因为教师身份吗?你我心知肚明,这跟和李唐的婚姻一样,是她能触摸的平凡和踏实。可惜当初那个也曾悄悄幻想过未来丈夫是什么样的天真女孩,从成为"花莲"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普通人的生活了。
演完《对手》之后,谭卓说她累了,"就想拍一些轻松的快乐的戏"。来自东北的她决定用一部喜剧来暂时调整自己的频率。"以前熟悉的朋友也都觉得,我适合演喜剧,应该去演",所以接下来"百万夫妇"又会在《追爱家族》里相逢。
但这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片方分头邀约后的默契原则,可能是剧本或者班底打动了演员和各自团队。总之谭卓不想给自己设限,无论是演员、戏路还是别的,她没有所谓安全区。
这样的演员虽然远离"流量"队伍,可作品是扎扎实实地就摆在那里。
而一直下坠的丁美兮注定会是我近期持续emo的意难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