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推,《司藤》里智商和武力值都在线的司藤,不谈恋爱能活得风生水起,谈了恋爱也没有人设崩塌;《突如其来的假期里》不按常理出牌的榴莲,将母亲的骨灰暂放在花盆里当养料;越来越多的非典型女性人物出现,影评自媒体切片计划对近几年的女性形象曾这样总结道:" 一种人性的复杂,一种对女人身上不同社会属性的呈现,才是一个好的女性角色所应该具备的。"
从这一点出发,反观宋智雅身上的矛盾感便不难理解。相比而言,宋智雅受争议的点就在于女性的高光时刻出现在一档恋爱综艺里,也就是这场追捧的吊诡之处:女性价值的体现仍然没有逃离两性关系的设定。这或许是 " 拽姐 " 形象最容易建立的战场,却不是有意义的参考答案。
来自男性的欲望凝视也并非完全全然是贬义,港片中夺人心魄的美大多出自男性导演之手,《花样年华》中张曼玉 32 套旗袍的曼妙之美、《赌圣 2》中邱淑贞烈焰红唇的浓烈之美、《胭脂扣》中梅艳芳孤冷清绝的绮丽之美 …… 在王家卫、王晶、关锦鹏等一众导演的镜头下,成就了港片的黄金时代。
但现在我们需要更加丰富的女性模板," 拽姐形象 " 也需要更广阔的定义空间。电影《兔子暴力》中,万茜饰演的曲婷,年轻时是不良少女,生下女儿后远走他乡,在阴郁的色调里穿着黄色连衣裙风姿绰约,她拥有在为人母之外纯粹的女性之美,虽然故事讲得支离破碎,但并不妨碍意义的表达,更何况影片故事取材于真实案件。
电影《爱情神话》的最后,围绕一个男人产生联系的三个女人,新欢、前妻、闺蜜,在失去好友后的恍惚与惋惜中,窝在沙发里看那场牵绊好友一生的讲述古罗马时代的荒诞电影。当凡尔赛的片头曲《Outro》响起时,恢弘壮大的背景音乐闯入了一地鸡毛的现实生活,没人关心晦涩难懂的剧情,三个女人在分享一支从屈臣氏购买的护手霜。谁又能说这不是拽姐当道最好的注脚。
由林心如主演并担任制作人的台剧《华灯初上》也交上了不错的答卷,或许悬疑色彩弱化了竞争的氛围,从第一季的找死者到第二季的找凶手,《华灯初上》没有苦心孤诣的恶女形象和千人一面的冗长叙事,却刻画了千姿百态的 " 美女 "。在最易产生绮丽情色的酒吧场景里,抽丝剥茧地暴露了少数女性群体的生存现状。从 " 女性制作者充分介入文化产品的生产过程 " 的角度来看,《华灯初上》无疑是成功的。
" 大女主 " 是个伪命题
像宋智雅那样在两性关系中表现得游刃有余,至多只是拽姐人设的一面而已,有探讨意义的拽姐形象在国内影视剧历史上并不稀缺。
刘晓庆主演的国内早期电视剧《武则天》、江姗主演的第一部国产偶像剧《过把瘾》等经典女主都走出了探讨女性社会属性的第一步。三十年时尚轮回,如今的拽姐形象还在长相、妆容、身体语言等外在条件上兜兜转转,画皮不画骨的创作比比皆是,经典如《甄嬛传》也得用上挑的眼线强调王者归来的事实。
尽管如此,这些大女主形象还是带来了某种程度上的枷锁松绑,在想象力朝着丰富和匮乏两个极端无限延伸时,如今的大女主剧本陷入越来越深的固定套路:必须有缠绵悱恻的恋情主线、打怪升级的副本衬托,从章子怡的《上阳赋》到周冬雨的《千古玦尘》,三金影后的魅力在国产电视剧里也得用三个男人同时爱她才能得以表现。反而不刻意强调 " 大女主 " 形象的《山海情》,有了真正的 " 大女主 " 意味。
拿着 " 大女主 " 剧本的宋智雅,在节目中表演了一整季拿捏男人的技巧,Vlog 小课堂里讲的还是 " 什么样的女生最讨男人喜欢 ",跟风的一众潮人执着两性关系的明火又探讨了什么呢?八字眉和上挑眼线的搭配?还是宋智雅偶然提及的同款宣纸饺子?延续这一思路," 智雅风 " 刮到影视剧创作上,带来的或许是影视审美的退化。
我们当然警惕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僵化,讨论女性价值从来没有将情绪意义拒之门外,我们追求的女性独立,也不是战战兢兢地绕开每一个男性喜好彰显姿态,诗人余秀华说," 女性主义怎么了?女性主义难道就不能让我为了一个男人而哭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