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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交软件发达的时代,爱情的门槛变低了还是变高了?/ 电影《花束般的恋爱》剧照故事发展到第 40 分钟,两个相似的情侣去了美术馆,到人形町吃了炸牡蛎,让朋友给画了肖像画。他们之间的相遇、恋爱、争吵都和这些流行文化甚至文艺爱好休戚与共。在拥有大阳台的房子同居后,这对恋人打算买 Switch 游戏机和《塞尔达传说》。可是随着麦君进入企业后,曾经的漫画梦想和塞尔达游戏一起被搁置了,他的游戏进度一直困在某个山谷里,难以再和绢一起继续分享那些奢侈的时刻:去看一部舞台剧,依偎着为漫画情节而伤心哭泣,走过堤岸去喜欢的面包店买一纸袋的炒面面包。当两个人承载的生活重压不再一致以后,坂元裕二是这么写的:沮丧的绢给正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麦君发短信—— " 那家面包店关门了 ",麦君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不耐烦—— " 去别家买不就好了 ";两人走进同一家书店,绢记挂着曾一起为之流泪的《黄金神威》,麦君却拿起了《人生的胜算》;在麦君的前辈过世后,两个人回到家,却彼此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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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 电影《花束般的恋爱》剧照两个人对爱情的认知出现了割裂,在社会工作的耳提面命中,麦君将爱情转向了家庭责任感,而绢还停留在学生时代,将爱情建构在对同一件事喜好的基础上。一份爱情行至五年,他们到底是因为知识信息结构相似才走到一起,还是因为灵魂契合才走到一起呢?在坂元裕二创作的另一本小说《往复书简》里,这位剧作家提到的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促生爱情的理由有这么多,由流行文化伙同知识结构怂恿下而产生的灵魂契合的虚幻感,也可能是另一种 " 吊桥效应 "。吊桥效应,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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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灵魂契合,是 " 吊桥效应 " 作祟?/ 电影《花束般的恋爱》剧照爱情消逝,物证留存从 2002 年起,坂元裕二就一直在写连续剧剧本,和其他剧作家不同,他总是喜欢写家人之间为彼此做了什么,恋人相处时又为彼此做了什么,比如《花束般的恋爱》里,他写了两个配角恋人互相在前臂上文了对方的名字。在接受《行家本色》节目组采访时,坂元裕二说,所谓完成一部作品,并不是指塑造出一个具有开朗或者阴暗等某个性格的人,而是塑造出一种关联性。
" 说到底,人是在与他人的联系中生存的生物,连续剧就是刻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东西嘛。"无论是在《花束般的恋爱》,还是在过往的作品里,坂元裕二的剧本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生活的琐碎无处不在,甚至成为了故事的主体和枝干。在连续剧《四重奏》中,四个主人公凑在一起吃炸鸡,展开了一场关于 " 要不要在炸鸡上浇柠檬汁 " 的长达十分钟的絮语。就这一场看似对推动情节没什么用处的谈话,却勾勒出了四个人的个性和价值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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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元裕二擅长在生活细节中勾勒人物性格。/《四重奏》被采访者问及 " 如何不使用直接的表现,就能表达出人物的性格和情感 " 时,坂元裕二拿出一张白纸,写下 " 喜欢 " 两个字。" ‘喜欢’这种感情是表达不出来的。但不经意的对话和一些细微的举动,把这些生活琐碎写进剧本,就是将‘喜欢’这两个字周围的部分一点一点涂满。比如说,我喜欢他,他的眼睛会发光,我觉得这里并没有真实的情感。(可是,如果是写)在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闲聊,在车上和他说‘今天风好大啊,前面那个大叔睡着了,一直在打瞌睡呢’之类的,然后跟他拜拜,回到家里,本来想一个人看会儿电视,但还是关掉了。" 坂元裕二手里把玩着一张纸,继续说," 然后像这样无聊折纸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啊,我可能喜欢他。一个人物是通过点点滴滴累积而成的。
在电视上,比起庞大的故事,我觉得通过细节塑造而成的人物,更能给人带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