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一认为,对于一个可怜的独居老人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应该更有人情味一点。
男二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老人,连图钉都不忍心钉在墙上的人,为了继续自己热爱的事业撒谎,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卷则一语道破了大家的痛处——
说白了,大家只是在老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并非因为什么气质相同,更不是因为想要人情味。
不过是生命的终点趋同,人本能地会在底层,尤其是逼近末路的人身上,感到一种毁灭式的压力。
卷把人生的际遇类比为蚂蚁和蟋蟀——
只将音乐当作兴趣的,是蚂蚁。
执着于梦想,用音乐来谋生的是蟋蟀。
前者获得了幸福,而后者则身陷泥潭。
从以音乐谋生这一点上看,大家无疑和老人一样都是蟋蟀,时时刻刻都在泥潭边缘徘徊。
所以用正当的方式取而代之获取自己的利益,并没有什么好值得内疚的。
但在谋生之外呢?
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
而围观普通人,也是同理。
在围观和被围观的那一刻,我们的视线彼此重叠,似乎因为身份、阶层、境遇的相似,能够彼此理解。
但,从网络上呈现的片面信息里,我们其实很难看到,每个人身后那立体的、不断延伸的经历和生活。
因而,除了拿相同的那部分对照自身之外。
我们也要承认,我们时时刻刻也在以陌生人的身份路过。
就像蚂蚁与蟋蟀那般迥异。
而蚂蚁,从不该轻易对蟋蟀的生活,做出评判、给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