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元宇宙的每一条岔路上,都有一个人格在纠结着上一次失败,畅想着 " 如果我 …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
这种 "IF",其实是一个平行世界设定中,最老套的说教。
但影片选择了一个刻板印象中保守老套、死气沉沉的中年亚裔女人,去进行那些光怪陆离的狂飙突进,不知道大家能否 get 到这个爽点。
她的怪癖、性欲、恶趣味都异常地饱和又汹涌,甚至轻盈地弹射出银河轨道,这种自由奔放,也许就是每个躺在你身边的中年妇女的 B 面。
当影片大书特书着爆菊、变装、恋足、SM 等种种的 " 癖 " 时,无怪乎很多观众会眉头紧皱,严阵以待。
这未尝不是一种被 " 冒犯 " 后的保护机制在作祟,它击碎了依靠 " 规则 " 和 " 主流 " 来获得的那种廉价的安全感,压根不管你接不接受。
再沿着这条路,影片随后抛出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博弈,它就发生在秀莲和大反派乔布 · 土巴卡身上。
以下内容涉及剧透
当女儿乔伊获得了瞬息全宇宙的能力,可以自由地穿梭在各个宇宙,变成一个近乎全知的存在。
她却变得虚无起来。
因为,以宇宙为单位去思考问题,那么一切都丧失了意义。
达尔文、日心说、黑洞、大爆炸 … 人类只是不断确认着自己的愚蠢和渺小,你殚精竭虑处理的事情,不过是上帝指甲盖里的一滴污垢。
但所谓的虚无主义,其实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内容了,不深奥也不特别。
反之,导演的敏锐其实在于,他让这种虚无主义盛大地席卷了一个普通的少女。
乔伊的 " 稚嫩 " 和 " 全知 ",恰恰代表了其背后一群年轻人,尤其是东亚年轻人的状态。
他们因时代的催化,变得异乎寻常的清醒、客观,在获得生活体验,习得社会规则之前,先确认了一切的虚无本质。
如果陋习可被纠正,错误可以规训,但虚无就是万事万物的真相,走上虚无之路也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很可悲的是," 发现 " 了真相的他们,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他们依旧是 " 妈妈的女儿 "," 父亲的儿子 "。
所以,片中的乔伊已经无所不能了,当她被虚无逼到无路可走时,唯一的办法居然是找到秀莲,等待母亲走完她走过的路,再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何等无助又悲伤的选择。
那个存有万事万物的 " 贝果 ",对于过载的少女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母肚,它的暧昧和真理一样让人迷狂。
但对于一部主打商业路线的作品来说,虚无主义还是需要一个解决方法。对此,导演选择了用东方禅宗来解答一切。
其实,片中大量地暗示了东方哲学的功能。
比如丈夫韦恩的无为而治、博爱哲学;宇宙漂移所要求的 " 物我两忘 ";包括元宇宙概念的核心:从一跳到 N 的非逻辑、非理性。
那些随机动作引发的 " 跳跃 " 看似无厘头,又都让人想到禅宗中的开悟 "" 梵我同一 " 等概念。
它们的本质和禅宗一样是纯粹唯心的。
但把以上种种加以简单挪用,来达成影片大团圆的效果,就有点像是二战后的西方人,利用禅宗来解决精神危机一样,难免有些功利。
这也让影片的哲思,到最后仅剩下了一些灵光一闪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