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没有让女性断情绝爱,而是让她们伸出感知的触角。
不知身是客
赵盼儿最迷人的特质,不是所谓大女主的 " 清醒 " ——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你负我可以,帐要算清楚。
而是矛盾——
自卑与自尊的混合体,敏感与锋利的杂糅物。
尤其是她的爱情,要看勇猛与胆怯谁主沉浮。
她遇到新的爱情,皇城司指挥顾千帆(陈晓饰)。
心有所动,行难上前。
因一朝被蛇咬而犹豫忐忑、反复试探。
极致的推拉让观众也跟着面红耳赤。
不对头的冤家,他说她轻佻是乡野村妇,她瞅他凶神恶煞似阎罗。
你刺我一剑,我咬你一口。
CP 感是玄学,有的硬卖也没人买账,有的凑一块就火星带闪电。
爱要欲语还休才缠绵。
顾千帆:" 怎么了?"
赵盼儿:" 你是不是?"
顾千帆:" 是不是什么?"
赵盼儿:" 没什么。"
其实早就点头给出了答案。
这一刻是观众和剧作者间的心领神会。
成年人的爱情,要由冲动牵引,由欲望填充。
呵出的气让人颤栗,唇齿相碰吞吃滑腻舌头。
爱要 " 不干不净 " 才好看。
一部女性剧,不与爱欲剥离。
给女主迟疑与进攻的权利,给她保守与放浪的两面。
它选择直面男与女的较量。
但是更深层,它想讲权力,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梦华录》没有与权力脱钩。
赵盼儿几次脱险,靠的是顾千帆。
她与周舍对簿公堂,明明人证物证都站在她这边,却因质疑县尊轻判被冠上咆哮公堂的罪名。
长舌妇,脊杖二十记。
是顾千帆托人救她。
她去找欧阳旭,要回自己的东西,明明是这男人品行不端,有愧于人,却招了衙门来赶人。
外地流民,脱衣服游街,逐出东京。
是顾千帆保她留下。
与其说是靠顾千帆,不如说是靠他背后的强权。
顾千帆并非万能,他落难时,也要去求不愿相认的父亲。
啊,《我的丞相爸爸》。
赵盼儿有她的机敏。
但早在未入京都,顾千帆就提醒她,东京地界,是权贵聚集地,再勇莽也无济于事。
骂《梦华录》不够 " 女权 "。
实际是,无法奢求古偶剧去处理沿袭千年的封建帝制与父权结构。
更何况一切表面为男对女的倾轧,归根结底是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只是男人常握有权力。
剧中也有例外。
欧阳旭金榜题名,被高官高家选中做女婿,高家的女儿有权有势,欧阳旭惧怕,只能避其锋芒。
男女的强弱位置便调换了。
但《梦华录》自觉呈现了局部现状:拴链子式家暴、扒衣服式羞辱 ......
同时保留女性的体面。
正如赵盼儿陷入爱情时告诫自己:" 一定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