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部新剧《消失的孩子》。剧如其名,故事围绕孩子展开。
里面有这样一个孩子,三十多岁,赌博、离异、失业,不敢接触社会,只能靠父亲的养老金生存。
父亲去世,他不打 120,也不办理丧葬手续,而是把父亲藏在家里,就为了继续领取父亲的养老金。
他不是生理上的小孩,而是物质和精神上都无法断奶的超龄小孩。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 巨婴 "。
太多镜头拍摄过学龄儿童的家庭教育问题,无非是内卷派与佛系派之间的争斗。
聚焦失败家庭教育在成年人身上留下 " 后遗症 " 的剧,却没多少。
今天想聊聊剧里这个超龄问题小孩,袁午。
如果要用标签来概括,他是妈宝男,是啃老族,是无法独立生存的家庭寄生虫。
明明是生活的失败者,我却在他身上看到当代年轻人所面临的境遇。
失业,离异,社恐,在社会中找不到安放自己的位置。
当然,他是最极端的个例,是无数超龄巨婴在他身上的叠加与重合。
不可否认的现实是,这一代年轻人,或多或少都会成为袁午这样的啃老族。
要在社会上生存下去,新一代巨婴,得先套上成年人的外壳。
再具体点说,即使心灵长不大,外表也得扮成成年人的样子。
西装革履,皮包皮鞋,失业的袁午穿上打工人套装走在大街上。
远远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仔细一瞧,千疮百孔。
眼窝深陷,精神萎靡,身形佝偻。职场里熬个大夜的疲惫打工人,精神面貌也比他强。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穿着告别父亲,走去公交站,然后发一会儿呆。
感受早高峰人潮汹涌,目送一辆又一辆公交车,满载着匆忙与希望,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切都是为了告诉父亲,自己有份工作。这样骗到父亲的养老金,把日子一天天地捱过去。
那些从单位里 " 光荣毕业 ",又不愿被家里人知道的失业者都去哪里了?
白天的咖啡厅、棋牌室,一半留给有钱有闲的成功或退休人士。
另一半空间,就用来收留这一批失意的社会人。
还剩一点积蓄的优秀毕业生们,走进咖啡馆。
点一杯最便宜也最苦的美式咖啡,一坐就是十小时,偶尔打开电脑,打理好领口准备接受面试邀约。
袁午则是另一批人:与社会脱节多年,没有面试可聊,他选择走进棋牌室。
这里鱼龙混杂,优点是十几块钱够消遣大半天,手气好时还能赚一点回本。
从棋牌室按时 " 下班 " 后,袁午去菜场买菜,兜里的生活费却捉襟见肘。
想买双棉拖鞋,就买不起菜谱上的金针菇。
棉拖鞋,10 块钱两双,7 块钱一双。
袁午把钱包里仅剩的 6 块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也变不出购买第二双拖鞋的钱买给自己。
只能靠讨价还价勉强买下一双给父亲。
餐桌上,像无数关心孩子,但又走不进孩子内心的长辈一样。
父亲劝他努力工作,独立生活,不要一辈子依赖自己的退休金生活。
父亲不知道,社会早已抛弃了袁午,他无法与人沟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当然,父亲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他在睡梦中咽气,只留物质精神都没断奶的袁午在人间。
没有任何缓冲,突然断了生活指望的袁午,第一个动作是哭。
第二个动作是拨打 120。
然而父亲已经停止呼吸,推进手术室的代价就是一纸死亡通知书,以及高额的救护车派遣费、死亡丧葬费用。
父亲不能复活,但也不能在养老系统里消失。没有工作的袁午需要退休金维持生活。
于是有了开头那一幕。他把父亲藏在卫生间的墙里,假装父亲还活着,冒领这笔养老金。
没有一滴血,却叫人毛骨悚然。因为比电视情节还恐怖的,是赤裸裸的现实。
2012 年,有新闻报道," 懒汉为骗领亡夫养老金,藏尸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