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臭名昭著 "。
在男权主导的上层建筑里,她的名声赫赫,称得上是一种挑衅。
她做过很多 " 疯狂 " 的事。
为女性争取堕胎权利。
创办《女权法律报》。
也支持平权行动,
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
她行兵布阵,周密严谨。
让美国的最高法院,一项又一项地废除,那些区别对待女性的法律。
她战绩斐然。
6 次把官司打上最高法院,5 次胜诉。对手清一色都是男律师团。
男人们大多恨她入骨。
除了马丁。
当整个世界都在对她说 " 不 " 时,马丁始终站在她身后。
给予支持,给予充足的尊重。
她说:" 庆幸的是,在我的婚姻里,我不会受到二等公民的待遇。"
直到 1993 年,露丝成了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
她在爱的泽福下,越走越远,越飞越高。
她不再只是她自己,逐渐成为一枚标志,一种符号,一个文化偶像。
女性们爱戴她。
邀请她出席各种座谈会。
将她的照片印制成应援物。附上标语:" 没有露丝,你无法获得真相。"
她和他的故事,还被人供奉为爱情范本。
每次谈论起马丁,她总娇憨如少女。
同事们时常羡慕:" 在这座瞬息万变的城市里,他们竟然热恋了一辈子。"
因为他们发现,马丁实在太完美了。
每次去露丝家作客,下厨的永远都是马丁。
从结婚伊始。
他为露丝做的第一件事,是做饭。
最后一件事,也是做饭。
2010 年,医生给马丁下了病危通知。
情况很不好,他的癌细胞已经转移,身体岌岌可危。
他全身疼痛,十指颤抖,无法进食。
纵然如此,仍然坚持下厨,为她煮羹煲汤。什么都不求,唯愿她吃得开心。
这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唯一的诉求。
他一向如此。
温柔全给了她。痛苦悉数尽收。
他在遗书里安静地表白:
" 癌症已经让我痛苦得难以忍受,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的决定,但我理解你也许不会同意。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少爱你一丝一毫。"
写完之后,心空如深渊。里面风来风往,寂寂无声。
一个未了的心愿,如坠落其中的石子,不见声响,只有他自己听得透彻。
那近乎于一种乞求:
还没爱够呀。
可他只能陪她到这了。
2010 年 6 月 27 日。
这是马丁下葬的日子。
阿灵顿国家公墓里,悲戚一片,唯独不见露丝的踪影。
她坐在审议庭上,一如既往地宣判案件。
那是最高法院一年中最忙碌的时期。所有的重要案件,都要集中审判。
她必须坐镇。
必须扛起自己的责任。
于是,狠心缺席了送他的最后一程。
她确信,
这是她必须做的选择,
更是马丁的期盼。
她与他之间的默契,连死亡也无法割裂消弭。
那一天,出门前,她特地为自己挑了条深色发带。
这是她的哀悼。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脸上依然无喜无悲。
但,最深的悲恸,往往不形于色。
再后来,人们看到她的办公桌上,多了一面国旗。
正是马丁葬礼上用的国旗。
她的温柔亦是如此。
默默的,寂寂的,不必要张扬,不需要人懂。
还在的人,不需要懂她。
而懂她的人,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