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鸟一度认为女性的容貌焦虑甚至连死亡都无法消弭。这种痛苦的生活体验成了她舞台上最著名的段子:楼兰美女与干尸二号。
" 一个女生在一些人的价值排序里,第一要好看,第二性格要好,第三工作能力要强,这个排序让我觉得我是没有主动权的,一旦没有第一个价值,好像其他东西都是 0。"鸟鸟的这段话虽然非常丧,但也非常真实。
女孩在成长过程中会遭遇许多矛盾的质疑。如果你容貌普通,会被质疑怎么打扮都没用;如果你长得足够好看,又会被灌输美貌不能当饭吃。
如果你学习不好,父母会拼命打击你的长相,告诉你 " 女人不能要一头没一头 ";如果你学习足够好,小时候父母会担忧你后劲不足;长大后会担忧你找不到对象或者婚姻不幸福,因为高配男兼容低配女是公认最稳定的家庭模式。
而一个男生无论长成什么样子、学习好不好,他面对的都是正向激励,比如男人不需要好看、男人可以大器晚成、男人就算学习不好还有力气 ……
在这些矛盾的、左右为难的教育后面,体现了社会所默认的女生性别劣势:男人的生命被放在一个漫长的纬度去考量,女人的生命则被压缩在一个狭窄的空间。
女人太自信被说成有野心,不自信被说成自我矮化;男人的自信等同于理想与抱负,不自信则是谦虚谨慎。
男孩、女孩从小面临着两套话语体系。
放置在脱口秀舞台,即使同样走丧系路线的何广智。预设的立场是如果自己得了冠军就想尝尝爱情的苦,而鸟鸟担心的则是自己就算得了冠军还是找不到男朋友。
在鸟鸟的文本里,有很多这种看上去似乎专属于社恐女生的碎碎念,表达的却是大多数女性的困境。
杨笠的女性主义刀尖朝外,鸟鸟则刀尖朝里。
回老家追求稳定生活仅仅 8 个月之后,鸟鸟去上海参加了笑果训练营的培训,一周培训结束,她决定辞掉老家的工作,签约笑果、搬去上海。
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鸟鸟回顾这个选择——那时候生活里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一个稳定的家庭的愿景其实是很虚幻的东西。我就想,我不如自己出来追求一点事业的东西。
这个回应非常隐晦,但似乎与个人感情有关。
27 岁相貌普通的女生决定改变生活,首选是结婚生子,往往这条路走不通才会选择拼事业。而一旦当她放下婚恋执念,人生就赢在了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上。
在讲居家隔离做饭的段子里,鸟鸟明确表示自己不爱做饭,因为做饭这项活动不具备成绩可留存的成就感。她甚至把厨房比喻为地狱,同样有刀、有火、有油,甚至人们连动词都用得一样:下厨房、下地狱。
在地狱段子之后,鸟鸟真情实感地说,我妈做了二十多年的饭,我现在想起来心生崇敬,同时话锋一转:因为妈妈做的饭不好吃,我在上海还帮我爸点外卖。
顺着这个逻辑,当有朋友安慰鸟鸟,不会做饭,正好筛掉了一批不合适的男生,鸟鸟回应:对,我筛掉了一批需要吃饭的男生。
" 需要吃饭就自己去厨房做 " 是一个常识," 我不下地狱(厨房)谁下地狱(厨房)",但当男人有了老婆,就拥有了女人替他们下地狱(厨房)的特权。
另外一场比赛里,鸟鸟讲自己搬家。
东西不多,请了搬家公司,好心地一直在帮师傅一起搬,然而到了最后," 豆大的汗珠脸上一个都没有 " 的搬家师傅,非说太累了,让她加 100 块钱。她不想加,又担心师傅已经知道她家的地址。
" 那时候我就希望我能长得高一点壮一点,这样我就可以毫无畏惧地跟他说,你累了吗,你好菜啊。"
门口常年放两双男生的鞋,阳台上常年挂几件男士衬衣,当邻居问为什么只看到你男朋友的衣服,看不到人,回复:我男朋友进去了,我公安局的亲戚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