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乔丹·皮尔的新作《不》已超越《逃出绝命镇》
乔丹·皮尔(Jordan Peele)的第三部长片《不》(Nope)依然好口碑。这次的故事里有马、猩猩、人和外星动物,献给擅用手机和社交媒体,熟练玩转视觉影像的所有人。
《卫报》邀请诸位作者潜入记忆深处,一人贡献一部外星人电影,再次重温与外星人迎面相遇时的瞠目结舌。以下是片单。
降临地球的外星人,获取性工作者的皮囊后游荡在格拉斯哥街头狩猎男性,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吞噬他们,虚无像墨水般洇开。导演乔纳森·格雷泽充满好奇心的超自然主义与B级片的毛骨悚然结合,使熟悉的日常景象变形。他用各种视觉实验达成使命——一团抽象的混乱凝聚成眼球;一块巧克力蛋糕变为空洞;外星人探究地注视这具人类皮囊的阴部。通过这位天外来客惊奇的目光,日常渐渐化作充满敌意和诱惑的谜团。
这部电影被视作跨性别的体验。格雷泽抓住这种全新的体验,令旁观者亦有机会分享重活一次的惊叹。谜团很脆弱,因为我们将会发现,在一个不友好的世界里,惊奇终会遇见残酷。
1979年的《异形》像一个母体,源源不断地产出前传、后传、衍生品和仿品,但没有哪部比它更优雅和深刻。雷德利·斯科特在科幻片的身体里装了一颗恐怖的心脏。恐惧是一点一点蔓延的。第一个小时的紧张过去后,阴茎形状的异形才终于现身。
从人体内部诞出怪物,斯科特不是第一个想出这种恶心画面的人(我们对体内寄生虫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却是他让这个画面在影史上薪火相传。
《罗伊诉韦案》被推翻后,人们又想到这部电影中强迫性交和生育的指向。女英雄蕾普利用不想生育的意志战胜阳具形状的异形,成为飞船上的唯一幸存者;飞船上的主控计算机叫“母亲”;是军方设下陷阱,把船上的人当作诱饵送去赴死。《异形》众多的指涉固然有很强的冷战时代背景,它也的确抓住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之源——漆黑的外面有什么,我们的心里又有什么。
布拉德·伯德少为人知的首部动画长片,原著作者泰德·休斯有一个悲伤的故事。他在伴侣、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自杀身亡后写下这个故事,用生死的循环安慰他们的孩子们。“谁人”乐队的彼得·汤森以此为灵感创作出摇滚歌剧专辑《The Iron Man: The Musical》和1993年的舞台剧版本。
伯德在电影里用了专辑里的歌,但他对故事作了改动,为钢铁巨人加上来自外太空的身世。拥有超强力量的钢铁巨人和孤单小孩结下友谊,共同对抗冷战中草木皆兵的美国政府。
结局虽然美好,故事使人心碎。它展示了人类惊人的犯错能力和冷酷的心,以及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外星人的爱所具有的修复力量。
回头看,《怪形》是一部生不逢时的电影。它和《E.T.外星人》(E.T. the Extra-Terrestrial, 1982)在同一个夏天上映。人们都被吃彩虹糖的小ET迷住,无形又阴冷的“怪形”所制造的虚无恐怖,在那个夏天被彻底打败。
在之后的四十年,《怪形》逐渐成为公认的经典。导演约翰·卡朋特粗暴的恐怖视觉,因为一组蓝领人士孤身涉险,彼此间的猜疑愈浓而放大。“怪形”无形,擅长模仿宿主,意味着它能制造你意想不到的怪诞(恶心)景象,四十年后仍是很多人的噩梦。
这一次,外星人入侵地球的首选落脚地是一所学校。老师先被感染,然后是优秀学生,普通学生……他们的身体被侵占后变成冷峻无情、但却无比优雅美丽的新型物种。外星母体想让我们变成完美无缺的生物。
导演罗伯特·罗德里格兹和编剧凯文·威廉姆森的合作抓住了cult片的精髓:廉价气息中流露真挚情感。看过的人都说好看。尽管一个俗套接着一个俗套,但是,把俗套拍好难道不是更需要功力?在九十年代的小众文化考古列表上,这部电影绝对有一席之地。
尼古拉斯·罗伊格古怪离奇的太空奥德赛之旅是一部隐晦的科幻小说。来自缺水星球的外星人来到地球,凭母星的先进技术创办了公司,落脚在这颗充满水的蓝色星球。
扮演外星人的是大卫·鲍伊。他的脆弱和天真让角色具有令人信服的外星人特质,他温暖的人性使他比任何人都更像人类。
《天外来客》让这个世界显得不可捉摸,又很美,就像大卫·鲍伊本人的音乐。
《2001太空漫游》的主题是:外星智慧体指引人类的进化和太空探索。其天才之处在于,它从未揭露外星人为何要引领我们走向命运。外星人以前所未有的神秘形象出现——只是一块巨石,周身笼罩迷雾。凭人类的见识,或许永远无法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