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9月8日,《一千零一夜》的主人公常德市鼎城区蔡家岗中学“故事老师”麻小娟在湖南省优秀教师代表表彰暨第38个教师节大会上作为优秀教师代表发言。这是她的第8个教师节,也是距离《光明日报》以《一千零一夜》为题报道她的事迹后的266天。266天,麻小娟经历各家媒体的采访,收获了社会各界的赞誉;完成生命的孕育,实现了从教师到妈妈的角色转变,历经几个月的产假休息与思考,重整后又再度回归课堂......266天,变化的是环境与身份,不变的是教育者的初心,正如她在当天的发言稿中所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块黑板上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
《林边莲雾》是麻小娟休产假前讲的最后一个故事。
“在生命里确实是这样,有时我们站在咸地上,有时还会被咸风吹拂,这是无可奈何的景况。不过,如果我们懂得转化、对比,在逆境中或许可以结出更香脆甜美的果实。”课堂上,麻小娟神情略显疲备,却一如既往地用她那沁人心脾的声音给孩子们讲着动人的故事。
《林边莲雾》是台湾作家林清玄的一篇散文,之所以选择这篇故事不仅是因为其淡淡然的文字美,更是因为文中揭示出深刻的哲理。孩子们听完后感觉很神奇,不禁发问:“那什么是咸的呢?”麻小娟告诉孩子们:“是眼泪。”话音刚落,就有孩子站起来说:“老师,作者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人的一生中会经历许多挫折,会有心酸,但只要不断坚持和努力,我们也能学会把咸的转化成甜的,对不?”听到孩子的话语,麻小娟很受触动。历经一千多个讲故事的夜晚,孩子们已然获得了从故事到生活、从文字到思考的转化能力,这让她既欣喜又满足。
出于即将生产等实际情况的考虑,麻老师讲故事暂时按下暂停键。但故事远未结束,正如麻小娟所讲:“旧故事已翻页,新故事正在翻开。”
孕育孩子是麻小娟的二次成长。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将自己这段历程写成故事讲给学生们听,故事的名字就叫《我的成长》”。提起几个月的产假生活,麻小娟一脸的获得感。
产假期间,麻小娟的故事没有中断,只是给学生读故事变成了给自己宝宝读故事。她给宝宝读中国神话故事、国外童话故事、世界民间故事,读《仓颉造字》,读《卖火柴的小女孩》,读《天方夜谭》......读故事的过程中,她时常回忆起在校与孩子们的点点滴滴:雷鸣夜晚,以雷声为背景,以雨点为序曲,给孩子们讲《少年毛泽东》;静谧夏夜,夏虫长鸣,给孩子们讲《高贵的秘密》;雨夜回家,一个黑黢黢小脑袋递来一把伞又迅速跑开......动人的回忆对于麻小娟讲故事是一种精神加持。
她努力回忆与每一届学生发生的有趣故事,把它们记录下来,说要把这些来自生命中的故事讲给她的下届学生听,讲给下下届学生听。麻小娟坦言:“我对故事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碰到好的故事,就想马上记下来,收录进我的故事库,并按照故事的类型、主题、适应的年龄段对故事进行分类,为开学作准备。”
休假期间,思考没有中断。6月21号,她的宝宝出生。哺乳、哄睡、换尿布,做了妈妈后的麻小娟突然间对孩子有了新的理解。“以前我更多是对自己带的学生有情感,现在我看每一个学生都会心生喜爱,身份变了,眼光也变了——以老师眼光看,眼中全是学生;以母亲的眼光看,眼里全都是孩子。”
宝宝的出生,也让麻小娟更加理解了家长。“以前的我在教师这个角色上总能拎得清,我劝诫家长,不要溺爱孩子;劝导家长,不要对孩子过于严厉。可做了妈妈后,每当看到自己的孩子,却也总想给她所有的爱,在被折腾得即将崩溃的时候也忍不住发脾气。那一刻,家长们所表现出的溺爱也好、严苛也罢,我都瞬间理解了。”
做了母亲,爱就有了源头,有了源头,教育也有了支撑。感受了孩子们纯天然的可爱,理解了家长们的所有期待,麻小娟对教师这一角色扮演有了更高的自我要求:给孩子多些理解,给家长多些理解。于麻小娟而言,这或许是她最大的成长。
8月底,产假未结束,麻小娟就带着母亲与教师的双重身份奔赴到教育一线。
学校发生了新变化。三校整合,其他两个乡镇的初中部合并到蔡家岗中学。资源整合后,麻小娟所教的六年级不再有早晚自习,晚上给孩子讲故事这一条件也就不复存在。但是故事并未结束,而是以新的方式再次延续,她将故事带进了音乐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