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戏剧性的是影片结尾,玲和学生发生了一次性关系之后,她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八年的不孕应该怪玲吗,她却承受了一切不孕带来的“暴力”。
整个影片几乎没有什么背景音乐,在玲去医院人工授精时,播放了《求利希斯·凯撒》。音乐讲述的是凯撒战死,他的情人得知消息之后的悲痛绝唱。尽管此时玲已经发现丈夫出轨,但她并没有放弃这个家庭,甚至还想挽回这段婚姻。她想用孩子来将这个感情破碎的家庭重新维系起来,当医生告知她受精不成功的时候,她已经近乎绝望。
除了生育,她尽职尽责的照顾着瘫痪的公公。玲是个典型的儒家女子的形象,她儒雅,忠孝,隐忍,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除却无法生育这一点,她在家庭中的工作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玲把郭伟伦带到家里补习,玲、公公、郭伟伦三人一起在饭桌上吃饭,以及郭伟伦在武术比赛中获得金牌之后,玲、公公、郭伟伦三人在榴莲摊上一起吃榴莲。如果单看这两组镜头,大概会想象这是一个家庭的三代人。但事实上他们彼此毫无血缘关系。
陈哲艺的影片中,以血缘为纽带的“家”往往迫于现实社会的压力而有形却无情。例如《爸妈不在家》中,爸妈其实并非不在家,而是精神上的缺席,从而使得儿子和菲佣的关系超过了母子的关系。
看完《热带雨》我其实看出了台湾电影的味道,影片叙事节奏上和《一一》有些相似。陈哲艺说自己师从侯孝贤,我突然就明白了影片味道的来源。如果把影片中的口音换成台湾腔,我大概会深信不疑这一定就是个台湾电影。
华语电影中,家是一个特殊且必要的存在,这个纽带相较于西方社会紧实的多,也扭曲的多。每个家庭成员都对家庭负有极大的责任,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奉献给这个家庭。父亲说,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工作很辛苦,母亲说,自己每天工作还要做家务更辛苦,于是所有的压力都变成小孩子,因为他在成长,他要为这些付出付出,这些付出以后要有回报,家庭里每个人都在抱怨,每个人都有苦恼。
郭伟伦打开车门跑进雨中,玲问他“你发什么神经”,郭伟伦哭着说“这是我第一次break up,你可以让它memorable一点吗?”,玲说“那你想怎么样?”郭伟伦说“我想hug你”。
在郭伟伦吻了玲,并且和她发生了关系的时候,玲并没有强烈反抗,她在一瞬间迷失了,在她阴郁的世界里获得了短暂的解放,但理智回笼,她一再的拒绝郭伟伦,因为这是一段见不得人的感情。她从郭伟伦的家中下来的时候遇到了同校老师,导演在电梯里由工人横架了一块木板,刚好挡住了他们的牵手。这块木板是他们的庇护,她无法接受这段感情被曝光。
新加坡是一个移民国家,华人占了75.2%,其次是马来西亚人和印度人。新加坡可以说是一个由华人建构起来的国家,它的通用语是英语。我去新加坡的时候发现,其实大部分人都会讲华语,但是的华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口音,他们的英文口音也很奇怪。我当时去新加坡国家美术馆的时候,找了一位导览志愿者,她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是一名老师,她说这几年都一直讲英文,突然一下子讲华语可能不太标准,有些词语无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