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要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不计较得失也不损人利己。争强好胜离开时也带不走分文。
五年前,年过五旬的叔叔突发脑梗猝死,火葬场的送别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叔叔的脑梗发生于元旦的早晨,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医生当场宣告不治。就这样,家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安排救护车一路开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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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晚辈匆忙赶回老家的时候,离家几百米远就能听见惊天动地的哭泣声,踏进家门我们姐妹几人已经泣不成声地跪地不起。而爷爷奶奶姑姑们早已哭哑了喉咙!奶奶年长,身体不佳,突如其来的噩耗已经让她精神恍惚不已。爷爷既要照顾奶奶,而带哭肿的双眼,拖着沉重的步伐还要安排家里的事情。
当天所有的亲人都火速赶回,我们一直陪在奶奶身边,非常担心她的身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确实让人悲痛,并且猝死的叔叔还是奶奶最疼爱的孩子。就这样所有亲人齐心协力地安排丧葬事宜,此起彼伏的哭声,从未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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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安排火葬事宜。婶婶和堂弟堂妹他们坐在第一辆车,其它所有亲戚安排在随后车辆。长长的车队,依次有序跟上,估计十多辆,一路直奔火葬场。冬天的野外一片荒芜,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上尽是枯黄的野草。路边的大树也只剩枯枝残存,凛冽的寒风卷起残叶漫天飞舞。
车外的风景一片悲凉,车里的人儿更是一片悲伤。大家手握着手,心连着心,拥有同样的悲伤,感受着同样的悲痛。半个小时的车程,感觉走了很远,走了很久。终于到了火葬场,占地面积不大,坐落于群山环绕的隐蔽之处。传统古老的建筑,简单大方的装修,黑白相间的漆色,远远看去,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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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被允许进入火化间前厅与亡灵进行最后的道别,其余亲人在前厅静静等候。彼此搀扶着,我们一起进入到火化间。叔叔安静的躺在前厅的火化台上,脸上依然盖着一抹白布,穿着寿衣,干净整洁。情不自禁的我们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允许至亲围着亡灵转三圈,做最后道别。
工作人员大声告知我们,就这样我们围着叔叔转圈圈,悲痛欲绝的姑姑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我们连忙扶她起来。一不小心触摸到了叔叔耷拉一旁的手,忍不住地握了一下,一股沁凉扑入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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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那庞大的火化炉,里面呼之欲出的火焰,晃闪了我们哭红的双眼。想着叔叔接下来就要进入那里,我们一旁不停地边哭边安慰着,叔叔不要怕!您一路走好!我们一直陪着您!请所有家属离开火化间,我们拖着悲痛的身躯,相互搀扶着,依依不舍地走出去。
身后的铁门沉重地关上了,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真实,最后不过都将化作灰。在外面的我们,不约而同地面朝铁门跪地痛哭,想起和蔼可亲的叔叔真正离我们远去,那种挖心之痛,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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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又在接灰厅等待叔叔的骨灰,痛哭的亲人依然在低声抽泣着,而我们现在满脑回放的都是叔叔生平的种种画面,回忆着他生前的话语。闭起双眼想起他曾经的一点一滴,那么真实的存在过。睁开双眼,再次确认他真的已经离开我们。死亡就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眼前,你感受得到它悲凉的气息,让人心如刀绞。高大威武的身躯进入火化炉,一盒骨灰递出来,堂弟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骨灰盒,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爸爸,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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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我的一个才20岁的上等兵因下腔蛛网膜出血抢救无效死亡。在火化炉前,陪着他母亲,目送他躺在纸质棺材中随传送带慢慢进入炉中,当炉门“哐”的一声合上时,我的心猛然被震撼了一下,他母亲也猛嚎了一声晕死过去。那一刻心情沉重复杂:他是多么舍不得自己的母亲,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啊。可是,他仍然无声无息化、决绝的化作一缕青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