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兄弟是有工作的,是在我们附近的煤矿上班,工资也不低。我大爷爷他是没什么收入的,仅仅靠着两个鱼塘。所以大爷爷心里是不得劲的,你要鱼塘就给了你两个鱼塘,现在你又想要我鱼塘的鱼,我肯定不会给你。
这种事情外人是没法去劝的,自古以来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越闹越升级,最后动起手来,我那大奶奶去拉架,也被他兄弟给打了,伤到了腰,外人帮忙拉开了架,然后帮忙把我大奶奶架到车上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腰肋骨骨裂,只有在家静养。
一连好几天也都算是相安无事,这天早上大爷爷照常早起去溜达溜达他的鱼塘,走到边上一看,天哪,整个鱼塘的鱼全都翻了肚皮飘在了水面。第一反应下去捞上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闻都是农药味。大爷爷一屁股瘫坐在河边上,但是并没有显现出来他有多气愤。
回到屋里,看到躺在床上的大奶奶,他就像开玩笑似的给大奶奶说,我弄点敌敌畏咱俩一块喝了走吧!大奶奶含糊都没含糊,走就走吧,一块走好有个伴!这两个人硬是把赴死说的这么飘飘然。大爷爷去寿衣店买了两身,回来先给大奶奶穿上,意思是不合适咱再去换,买个寿衣都能有逛街的感觉。换上了寿衣,一前一后喝了农药,就这么两个人,连寿衣都不麻烦别人给穿。后来两人合葬在了一起。
后来村里人议论说他这么有头有脸的一人,被兄弟这么欺负,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性子也烈,死都不怕就怕亲兄弟骑在头上拉屎。也有人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里面的道道也多。对于我这大爷爷来说,两口子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去与亲兄弟算账。所以老话常讲:“说不清的是夫妻,算不清的是兄弟”。
大爷爷两口子肯定是至亲的,那么他和兄弟之间的那种血亲也是用死去维护的。
我们村的代书记,在城里工作30多年,60岁退休后回老家种地,大儿子没文化在家务农,其余的4个子女都有工作,而且还是铁饭碗。大家可以看看他们家的精彩演绎。
每个周末,他们家门口的坝子里停满了北京现代,奥迪大众奔驰宝马,我们知道,代书记的儿女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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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走的时候,儿女们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大姐都很羡慕他们家兄弟姐妹们团结,离得不远就是舒服,可以经常回家看父母。
每次回家都是3大桌人吃饭,那些有工作的弟弟妹妹弟媳妹夫们,一个个细皮嫩肉,那里烧得惯柴火,他们驾驭不了那口炒菜的大铁锅,也不会煮捞米饭。
大嫂总是笑咪咪地说你们去玩,厨房脏,一会儿灶膛里的火星子溅出来把衣服烫坏了。
弟弟妹妹们就乐呵呵地退出厨房,他们会经常到我们家门口的小河边钓鱼,女生拿着手机各种拍,拍我们家油菜花,拍我们家猪圈里的黑毛猪,看到我们家的芦花鸡尖叫,就好像第一次见西洋镜。
大嫂在家做好饭,一个电话,一群人乌央乌央回去吃饭了,让我爸妈帮他们盯着钓鱼竿,说好几百块钱买的,怕被偷了。
吃完饭一个比一个溜得快。一边钓鱼一边评价大嫂今天中午的菜,魔芋烧鸭子毛都没拔干净,蒜泥白肉蒜泥少了,肉切得太厚了,炒莴笋丝锅没洗干净,有锅焦……
弟弟妹妹们吃着评论着,嫂子屁股不着板凳地忙碌着,忙完中午忙晚上,要是打麻将,还得给他们煮宵夜。打麻将是磨脑子的活,饿得快。
他们与其说是回来看父母,不如说是回来陪我们家门口的那条小河,自从流行外出打工,河两岸的年轻人都跑光了,那条小河确实需要人陪伴,它在山里太寂寞了!除了河里偶尔蹦跶的鱼儿,就是山里清脆的鸟叫。
每年夏天代书记都会在自己山头砍柴火,一捆一捆堆满了屋檐,可以用一整个冬天,大哥负责挑回家,大嫂负责捆。
有一天大嫂胃疼,大哥陪她去医院看医生,打算做个胃镜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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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记吃完早饭提着开水壶拿着砍柴刀上山了。他想趁着太阳还不热辣的时候多砍一点。8点多钟他感觉腰酸了,打算歇歇喝口水。
就让妻子把水壶递给他,坐着歇了几分钟,水喝好了,他站起来打算继续砍柴,刚站起来就一头栽下去了。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