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0多人，几乎等同于一个杭州小镇的人口，就这样被折叠进了一栋公寓楼之中。
无数刚刚怀揣着网红梦想的年轻女孩们，就蜗居在这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已千疮百孔的建筑之中，最起码，她们住在了梦想的LOFT之中，尽管一踏进大堂，就能看到“杭州市重大火灾隐患挂牌单位”的警示标语。
2019年4月3日，是张大奕在纳斯达克敲钟的日子。当天晚上，如涵的签约部收到了3000多条私信，如涵文化的CEO程科的微博，更是收到了1万多条评论和私信，它们都在发出同一声呐喊：
“我要当网红。”
中国排名前10名的MCN机构，有6家在杭州。数据显示，淘宝约有10%的主播分布在杭州。每天，杭州都有20多万个与直播电商有直接关系的从业者忙碌、奔波，希望在这个城市里创造自己的造富神话。
她们能看到林珊珊满墙的爱马仕，能看到张大奕坐落在来福士对面的豪宅，能看到薇娅一个晚上几个亿的带货销量，这一切似乎都触手可及。
她们忍受着大小周和996，模特们白天穿着打版的衣服在CBD商圈里拍出美美的照片，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会到自己的小角落开始P图。主播们连续直播一周嗓子早已沙哑，只能吞下胖大海第二天再战。
从平面模特到直播带货，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永远吸引着年轻女孩们的到来，她们渴望用自己的美貌和打拼换取到常人不可企及的财富。
但银杏汇只有三座，更多的女孩蜗居在时刻都有火灾风险的小公寓里，看着不超过四位数的粉丝，盘算着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
“二八定律”诚不我欺。
一部分碰了壁的女孩在小红书上留下“杭州挣钱杭州花，一分别想带回家”的愤懑后坐上高铁返家，而更多的女孩则正从杭州东站坐上前往钱江新城的地铁。
这个城市从来不缺年轻漂亮且有野心的女孩。
网红会塌房，豪宅永不倒
如果人生是一场赌局，那么网红这份工作一定是一场豪赌：赔率和风险都很高。
银杏汇的雪梨、林珊珊和嘉润公馆的薇娅都没因为偷税漏税而栽了跟头；张大奕万万没想到会被总裁夫人直接微博喊话，永远也无法摆脱小三的骂名；甚至是半路出家的林生斌都会人设崩塌，人人眼中的好老公居然只是一场生意。
当一举一动都被放在网络的放大镜里，网红的各种“塌房”我们也早已见怪不怪，轻则人设崩塌，重则直接法制频道。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里，下一秒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似乎都习以为常。微博的热搜每几个小时都会变一次，今天我们还在跟着刘畊宏跳《本草纲目》，明天我们又开始学着王心凌穿上JK跳起了《想你》。
从薇娅到李佳琦，从张大奕到雪梨，下一个在镜头前掀起“买买买”热潮的网红会是谁？谁也不知道。或许她现在就住在杭州的一个小小的loft公寓之中。而我们也只能在算法为我们围筑的茧房里汲取这些碎片化的愉悦。
无论手机里的网红怎么变，钱塘江两岸的豪宅会永远伫立在那儿，等待它新的主人，更年轻，更漂亮，粉丝更多。
钱塘潮涌，豪宅永不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