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别的意思,我对一个病号也不会有什么企图,我只是觉得你……挺不容易的。」林景把削皮刀仔细收到抽屉里,「我那天出警打开门的时候,心里特别难过,明明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受到这样虐待。」
我垂下头,低声说道:「是我罪有应得。」
陈海龙当然不可能心疼过我,但是我今天变成这样也怨不得他。
至于十七,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真心,缠绵时说过的情话大概算不上数。
出院后我补办了身份证和手机卡,用新手机登录上微信,我看到了希希姐的未读消息。
「如果出院了,联系我。」
她的下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和希希姐约了晚饭,我们都默契地不想再去原来那家商量钓鱼计划的酒吧了。
希希姐身上的伤和我不相上下。
「终于见到陈海龙本人了,英俊多金,你为他神魂颠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扯着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其实我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大概就喜欢上他了吧,」我顿了顿,打趣道:「谁想错过多金又帅气的大叔呢?不过我想做陈太太的下场未免也太惨了点。」
「你还是经历得太少了。」希希姐点了根烟,给我也递来一根,「我们摔了这么大一个坑,我不甘心,总想找找原因。」
「陈海龙的信息防范做得很完善,一直查不到蛛丝马迹,还好老天有眼,之前你用过他给你的信用卡给我厅里刷单,我顺藤摸瓜最后才找到他。」
从希希姐的口中,我才了解到陈海龙的基本信息。
陈海龙,1989 年生人,标准富二代,家里经营着上海当地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他在上海上完初中就去了悉尼读书,学习成绩还不错,只是大学毕业后一直是无业状态。他和我说的项目忙、公司忙也都是假话,他根本从来就没有工作过。
他在悉尼包养女人的事情早不是什么秘密,我没见到他的时间,他其实都是在和兄弟喝酒,或者跟其他女人厮混,这就是他所谓的工作忙应酬忙了。
希希姐联络到了几个曾经被陈海龙包养过的女人,她们后来也被抛弃,过得都不怎么顺心,有人甚至还想回去找陈海龙要钱,但她们连陈海龙这个人都找不到。
「爱人?她们还觉得自己是陈海龙的爱人而不是玩物?」我忍不住打断希希姐的叙述。
希希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觉得自己是第一个在酒店套房被陈海龙求婚的女人吗?」
我一下子明白了。
求婚、独宠,并不是我一个人专属的待遇,而是,陈海龙早就开始用这样的手段蛊惑女人。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发问。
「我猜,大概是他的生活太无聊太乏味吧。」希希姐自嘲地笑了笑,「我们以为是我们把他玩弄在股掌中,没想到我们才是他无聊生活的小小调味料。玩弄人心,看着女人沉迷在他编制的美梦里,最后再一掀桌子,揭露残酷世界的真相,多有意思啊。」
「至于我们,就是送上门的两个小丑,逗他开心的。」
我无法想象,陈海龙的目的,他们的生活充斥着金钱、酒精和欲望,他们玩世不恭,用玩弄人心当作下酒菜、调味剂的嘴脸,我想想就浑身战栗。
他们是魔鬼。
希希姐安慰地握了握我的手:「回去以后不要再想了,就当是做了一个噩梦,有钱人的想法我们永远都猜不透,我们也玩不过他。
「你的人生还很长,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走不出来,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10
告别希希姐之后我在街上闲逛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让我心情突然很好。
我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还是无法准确地形容出这是什么味道,如果硬要说的话,是那种充满人气儿的、忙碌的、鲜活的味道。
睁开眼时,我看到林景站在对面的街上,手里提了两杯奶茶,他冲我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说了两个字。
他说的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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