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记者致电白云山董秘办公室,希望获取87种药品的名单,以及三家企业被免职停职人员的姓名,白云山董秘办公室回复称,这部分信息不在披露范围内。
有投资者表达了疑问。
在上证e互动平台上,有投资者提问:“贵公司被医保局处罚,是不是由于前段时间贵公司断供医保局集采和在医保局集采中报高价导致的?”
白云山尚未回应该投资者的问题。
制药企业生产的药品在市场上属于独家,或者药品占有较大市场份额,则制药企业拥有很高的话语权,容易影响到药品的上下游环节。
对于目前披露的注射用头孢硫脒,白云山拥有较大市场份额,其天心制药生产的注射用头孢硫脒冠以“阿威欣”品牌,白云山制药总厂生产的注射用头孢硫脒冠以“仙力素”品牌,抗生素类药品——头孢克肟系列则是白云山的第二大品种,全年营收达9.15亿元。
如果说一种药品、一家药企,发生的“虚抬药价”是偶发事件,那么白云山所属的三家药企,87种药品,时长5年的“虚抬药价”事件,显然已经不是偶然。
药品回扣往事
国家医保局在《通报》中指出了其中的关键——“87种药品采取用虚高价格采购原料药的方式套现,并向下游药品代理商转移资金。涉及金额巨大,其中部分资金用于行贿医务人员或特定关系人,开展药品违规促销。”
记者搜索裁判文书网发现,一些基层医务人员与医药代表串通,在销售上述三家公司药品的过程中收取回扣。
福建省连城县人民法院2014年10月20日对原连城县文亨镇卫生院院长罗兆行的判决书(【2014】连刑初字第205号)中提及,2010年至2013年2月,被告人罗兆行在连城县姑田镇中心卫生院任院长期间,收受医药代表吴某甲药品回扣,其中包括天心制药生产的注射用头孢西丁钠(规格为2克每瓶)每瓶2元。
连城县人民法院2015年的另外一份判决书(【2015】连刑初字第35号)提及,原连城县四堡卫生院院长马某,在2010年至2013年,采购头孢西丁(天心制药)的过程中,按照每支1元的标准非法收取回扣。
此外还有多份判决书提及:
2011年至2013年,原连城县罗坊乡卫生院副院长李某在采购天心制药生产的头孢西丁(2g)过程中,按照每瓶3元的标准收取回购。
2011年至2011年12月,原连城县文亨镇卫生院药房负责人、主任黄某甲在文亨卫生院采购天心制药股份生产的头孢西丁钠(规格为每瓶1g,单价为每瓶22.8元)过程中,分别收受江某贿送的药品回扣款1800元,北团卫生院原药房组组长沈某贿送的药品回扣款7200元,共计9000元。
福建上杭县人民法院的一份判决书显示,2012年5月至2014年3月,原上杭县茶地乡卫生院院长陈开耀通过天和药业有限公司配送给茶地乡卫生院共计2000瓶头孢西丁钠(天心制药生产),陈开耀按照6元/瓶的标准收取药品回扣。
天心制药生产的头孢西丁钠,是基层医药人员贿赂高发的一个品种。
再拿国家医保局点名的注射用头孢硫脒为例,裁判文书网显示,已经发生多起行贿案。
2018年10月,江西省南昌中院对原江西省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主任谭玮的判决书中提及:2013年初,滨江医药公司销售经理蔡某找到时任省妇保新生儿科主任谭玮,希望谭玮在新生儿科使用滨江医药公司代理的注射用头孢硫脒药品方面给予关照,并承诺按3元/支的标准回扣给谭玮,谭玮表示同意。
滨江医药公司自2012年11月28日开始向江西省妇幼保健院配送注射用头孢硫脒(0.5g,白云山制药生产),2013年1月至2014年12月省妇保新生儿科共使用该药品16795支(有各月数量明细)。
由于白云山不予披露更为详细的涉案药品、药品经销商、企业相关责任人员处理的情况,更多的内情难以向公众呈现。而白云山旗下三家子公司“虚抬药价”潜规则的揭盖,也给其他药企相关行为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