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雪稍稍给它腾出点地方,得意地对它说:“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我恨不得成为你啊。”
我说我以后会继续进修,做宠物医生,我的梦想是开一家宠物医院。
芮雪说她也会好好学习,将来考南京的大学,然后留在南京,永远和我保持一碗汤的距离。
然后,每次离开南京到家之后,她都会给我打电话,”姐,看你衣柜里那件灰色西服兜里有什么”“枕套里有惊喜”“点点身上多了个福袋,你打开看看。”
里面,是她把自己身上全部的零用钱,都留下来给了我。
每一次,或多或少的钱里,都有一张纸条:姐姐,爱你呦!
每一次,我都笑着看那张纸条,然后,就发现自己哭了,在心里默默地跟她说上一句:“姐姐也爱你,很爱很爱。”
14
2021年10月的一个周五晚上,妹妹没有准时打电话过来。
我心里特别不安。
一直等到十一点半,我终于忍不住,给我妈发了一条微信:芮雪在你身边吗?我有事找她。
结果,鲜少跟我联系的我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在那端号啕大哭:“芮霜,出大事啦!你爸出了车祸,到现在还在抢救……”
我问她:“芮雪在哪儿?”
她说:“我没敢告诉她,就以她需要补习语文的名义,让她去语文老师家托管一段时间,她都高三了,我不想让她分心……”
放下电话,我犹豫再三,还是订了最快的回家高铁票。
我在家里待了半个月,直到我爸脱离危险,才返回南京。
那半个月,其实心里很别扭,不是觉得这个时候父母才想到我,而是,自己跟他们之间的无话可说,难以亲热。
这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为了生计而被请来的护工,僵硬得像一个怪物。
临回南京时,爸妈把我叫到病房门口,我爸掏出手机,说:“你在外面不容易,我转点钱给你吧。”
嘴里说的是不容易,可是,表情与语气里,都是对一个护工结工资样的姿态。
我努力笑笑:“不用了,我回来也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你们是芮雪的爸妈。将来的某一天,我如果还会照顾你们,也是因为她,我是她姐姐。所以,你们不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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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扬长而去。
但走到街上,却泪作倾盆。
疯狂地想念芮雪,想在她的怀里大哭一场。
于是,我临时改了主意,打车去了芮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