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中叶的清王朝依旧在康乾盛世的余晖中醉生梦死,而已迈入工业时代的俄国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东。这一时期的沙俄迫切希望找到了一个可以长期通航的远东港口,所以乌苏里江以东的漫长海岸线就成了俄国人眼中的黄金地带。1854年5月至1857年6月当时的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先后四次派遣大批满载沙俄侵略军的船队强行通过黑龙江并向黑龙江北岸和乌苏里江右岸“移民”屯垦和建立军人“村屯”。
1858年5月28日穆拉维约夫迫使清朝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瑷珲条约》:中国割让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约60万平方千米的领土,与此同时把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划为中俄共管。然而身为地方大员的奕山其实根本无权签订这种事关领土的条约,事实上条约签订后并未获得清朝中央政府的批准,甚至当时正忙于镇压太平天国的咸丰皇帝可能都不一定知道此事。
直到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签订后清朝中央政府不仅以书面条约的形式正式承认《瑷珲条约》,同时还将《瑷珲条约》中划定由中俄共管的乌苏里江以东约4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俄国。然而兴凯湖其实是位于乌苏里江干流以西的,也就是说即使是按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条约》的相关规定而言:兴凯湖的绝大部分面积也理当属于中国。如今中国只拥有兴凯湖一小部分面积其实是源自一起骗签事件。
《北京条约》对两国边界的规定是:自乌苏里河口而南,上至兴凯湖,两国以乌苏里及松阿察二河作为交界,自松阿察河之源,两国交界逾兴凯湖直至白棱河。表面上条约中对边界的约定是比较清楚的,而剩下的事就是根据描述来进行勘界。然而问题恰恰就出在勘界上——具体来说是出在“白棱河”这条河上。《北京条约》签订后的第二年中、俄两国代表约定在乌苏里江口对兴凯湖到图们江口之间的国界勘定展开会谈。
从乌苏里江到松阿察河本身就存在天然的河流,所以根据条约这都没有什么争议,但兴凯湖附近有点模糊,于是双方就直接把会议地点改成了兴凯湖畔以便勘界。清朝方面派出的代表是户部仓场侍郎成琦、吉林将军景淳;俄国的代表则是滨海省总督卡扎凯维奇和布多戈斯基。成琦和景淳按约定时间到达约定地点后就发现:俄国已在兴凯湖西北部驻扎上了军队、架设了大炮。
这实际上就造成了此地已属俄国占领的既成事实。随后沙俄方面又开始玩弄文字游戏:本来《中俄北京条约》中规定两国交界逾兴凯湖直至白棱河,然而这条白棱河实际却并不存在。会谈中“白棱河”成为双方争论的焦点,因为它的具体位置关系到大半个兴凯湖所有权的归属。白棱河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的,当地只有“白珍河”和“白志河”这两条河流,那么所谓的“白棱河”到底在哪里呢?